脸廓比手臂或肩背等部位更加敏感。
宋奕成反应剧烈地将脸掰到了另一边,心跳如擂鼓。掰完他立马就后悔了,堪堪一百八十度的角度,人女孩子都还没反应,他这跟抓了电线似的。
他又故作冷静地正视前方,正巧绿灯亮起,他穿过斑马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觉得理应由男士来挑破那层纸:“你……”
薄薄的唇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身后的醉鬼一手扒拉着脖颈,卖力往上窜,另只手死死地糊住他上嘴唇和鼻尖的位置。
宋奕成一个仰身,连连咳嗽两声:“你谋杀啊!”
某个后知后觉的醉鬼放松了力道。
宋奕成单薄的眼皮向下睨一眼:“位置不对。”
“啊?”醉鬼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凶巴巴地质问说:“你为什么还可以说话?”
“……”宋奕成嘴角抽了下:“你手指头快塞进我鼻孔了。”
禾南:“哦。”
说完,她另只手下移一些,精准地捂上了他的唇:“你闭麦。”
宋奕成的头克制地偏了下,被她气笑了。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同安第三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后知后觉地,宋奕成脚下一顿,他突然意识到原本要打车的路口走过了。
同安一中位于同安市的市中心,人流量大,所在的街巷平均一两分钟,就会跑过一辆空的出租车。刚刚的巷子窄,这会儿愈走愈宽,手机上叫车也挺方便。
宋奕成舔了舔被寒风吹得干裂的嘴皮。下个路口就是夜市,已经能远远看见灯牌亮起的各色摊位,大概四五分钟的距离。
只思考了一秒,他低头看着昏暗的路面,脚下不停,传来鞋底踩过碎石子的声音。
被人喜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禾南勾过少年脖颈的手指蜷曲一下。
南方的夜生活,七八点才算刚刚开始。
若是到了闷燥的盛夏季节,露天的马路边边摆七八张小木桌,桌上放上一大盘烧烤或小龙虾,边上再配几罐啤酒,就着燥意渐退的夜风,天南海北的聊,一直聊到一两点。
三百米外的夜市街口烟熏火燎,充满着烟火气。烧烤勾人的香味,霸道地隔老远也传了过来。
猎猎的寒风刮过侧脸,也许是醒酒药也开始发挥了作用,禾南的醉意消退下去:“我们俩就这样往前走吧。”
夜市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最突出,还有被人流包围着,根本开不动道的汽车狂按喇叭的声音。
但那些噪音隔得远,周围只有汽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的声音,所以显得极为安静。
禾南缓缓地说:“我现在拼了命都想去A大,你的每一次考试,排名都在往上升,你也有想去的大学吧?所以,我们就这样往前走吧,不顾一切,向前冲,去够自己能够到的,最好的未来。”
宋奕成的眸光闪烁一下,他刚想说些什么,才发现唇还被半醒半醉的酒鬼糊得死死的。
看不清背上的酒鬼什么表情,但她的声音很轻:“不需要轻易给出什么承诺,不用发生任何改变,不会在某个路口停滞不前。”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希望,你喜欢过的女孩儿,不会在你的青春里烂掉。”
横冲直撞的烈风刮得刺眼,禾南阖上眼皮,又趴回少年的肩颈窝处,声音更轻了,混在风里,怕他听清,又怕他听不清:“你会站在我的前途里,对吗?”
等半晌,宋奕成没吭声,禾南的一腔勇气稀碎。但醉意又上来了,后知后觉地开始羞赧:“喂,哑巴了?”
宋奕成好笑地挑了一下眉,动了动下巴,嘴巴在她的挟持下,含糊不清地支吾了一声。
禾南飞快地放下手,人也跟着跳下来。
宋奕成猛地转过身,手虚虚地环在她的手臂处,担忧地看着这一惊一乍的小祖宗:“这路上不仅有碎石子,还有丢弃的烧烤签子,你别正好踩上栽跟头。”
似乎是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昏黄的路灯下,他的眸光热烈而直白。
这会儿,禾南刚刚那股背对着他,可以作威作福的胆色跑得一干二净,她的目光只敢盯着一处正在生烟的摊子:“我看路了。”
宋奕成戳了下她的额头:“又骗我,这地我看着都黑黝黝得,看得清才怪。”他瞥了眼正撇嘴的禾南,又补了句:“我视力5.2。”
“……”禾南哑口无言。
俩人又走了大概十来米,宋奕成在夜市街口拦了辆出租车。禾南刚俯身进后排,就听见外头那人敲了敲玻璃,她降下车窗。
车内的暖气开得足,站在车窗外的少年鼻头都冻红了。他弓着脊背,昏黄的路灯和缤纷的摊位灯牌,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眼底亮着光,笑得意气风发:“我答应你。”
“啊?”禾南没反应过来。
十七八岁的少年,既有最热烈的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