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往离去,只见接近门口的地面上都摔了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而若兰无力地半倚在贵妃榻上,一双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一样。
她看着自己,语气里充满了委屈,“你来啦!”
宋枝走过去,递上了酒酿小圆子,“公主,您尝尝,还是热乎的,便是心中再不痛快,也不能不吃东西,饿坏了身体,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若兰饿得早就前胸贴后背了,热乎乎的食物送到跟前,哪里还能倔强地抵抗,伸手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小心烫。”宋枝道。
若兰公主一口气吃了个一干二净,“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酒酿桂花小圆子。”
“公主是饿了。”
若兰公主打了个饱嗝,把空碗放下,手撑着下巴,眼圈儿又开始泛红,“你也别说些劝我的话,我也想通了。终归他是回来了,总比从前好,连人在何处都不知道。”
宋枝不知该做何反应,她听懂了,但又无人跟她明面上说过这事,只得干巴巴地附和了一句,“公主你想通了就好。”
若兰伸手拉住宋枝,突然感慨:“说实在的,本宫有时真羡慕你,你与太子地位悬殊,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牵扯在一起的人,可上天有成人之美,让你们相遇,甚至连皇上都应允,让你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宋枝挤出一丝勉强地笑,于若兰公主的苦楚来说,也许是值得羡慕的吧,可于自己而言,这是困住她的枷锁,前世看不清,而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挣脱这个枷锁。
劝完了若兰公主,宋枝本想折返回东宫,但人都出来了,恰逢天朗气清,不如到御花园走走,散散心。
正值秋季,御花园的花房培育了许多品种的菊花,有粉的、绿的、白的、黄的、红的各色菊花,簇拥在一块,看了令人心情愉悦。
赏完离开时,还让冰琴搬了一盆清茶回去养。她身份不高,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要一盆菊花还是能的。
这就是有银子使的方便,昨日柴恪通过阿牛哥将银子送了来。
《汴京朝闻》五五分账,她得了有五十两。
第一版发售,即便一品书斋是汴京第一书斋,但销路普通,并不突出。
还是过了两日,突然有很多官员的家仆来购买,一买很多份,因为这带动了汴京贵层圈子的一阵购买热潮,但因为《汴京朝闻》定价低,卖得多也赚不了很多钱。
为此,柴恪有考虑要不要提高定价,通过阿牛转告了这个考虑,但被宋枝否了。
她办《汴京朝闻》要的是影响力,只有让更多的人看到《汴京朝闻》,发表在上面的内容才会传播广泛,价格订太高,直接把平民百姓排除辣在外,如此还有什么影响力,不过沦为贵族的读物罢了。
她要的是舆论,让林溶月背后的人无法枉顾民意,去包庇她的恶行。
也许这就是会动脑思考的好处吧,宋枝莫名觉得很滑稽,前世她为了讨好萧煜珩,琴棋书画学不透,就去打听他平时政务上的事,为的是两人共处有话可说。
可往往她都是只看得见表面,而不知道其内里的各种错综复杂,导致萧煜珩跟她说话,有时就像在对一头牛弹琴。
偏偏这头牛觉得自己很聪明,很长袖善舞。
“奉仪,这盆清茶可真好看,就放在正堂的圆桌上?还是放在窗台旁?”
“放在窗台旁吧,那处有风,也有阳光,适合它。”
“嗯。”冰琴点头应着。
忽然,宋枝停住脚步,冰琴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了她。
在那开了满树的白色玉兰花下,站着两个人,是太子和林溶月。
林溶月仰着头,纤手紧拽着萧煜珩月牙白袍衣袖,眼圈发红说着什么,声音隐约传来,“再过半月是十九岁的生辰宴,太子哥哥你会来得对不对?就如往年一般,你都会为溶月备下一份生辰贺礼。”
一阵风拂过,吹落了一瓣玉兰花瓣,打在了萧煜珩的肩头,青丝微动,风光霁月。
他略微一颔首,“嗯,自如往常一样备一份贺礼。”
然身形微动,袍袖的一角就任由林溶月拉着,眸光微垂地看着林溶月。
宋枝转身就走,心中直道:“真晦气!这样都能撞见他们!”
“奉仪,”冰琴急忙跟上。
然下一瞬,萧煜珩抬手将自己的袍袖从林溶月手中抽走,背过身去,面容冷峻,“只是这生辰宴便免了吧,毕竟你的未婚夫新丧。”
“我——”林溶月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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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汴京朝闻》发行第二版的日子,宋枝又补了一些内容,随后整理成稿,交给赵钱送去柴恪的一品书斋。
“小枝,”赵钱将稿纸塞进怀里,大眼睛笑眯了说:“可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带进来的?我记得你喜欢吃枣,前些天出去时,看到了集市上有新鲜的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