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尖锐的爆鸣声,无数个声音都在叫嚣着,可以了,够了隋霜,站起来推开他,你该走了。
但是徐宁妄温热的手心好像带着诱人沉沦的滚烫,妥帖地印着隋霜那颗冰冷的心,让她没有力气将手抽出来半分。
徐宁妄接着说:“你说我们抛却身份,毫无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对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试试,我们真正合作一次,阻止战争,重建一个太平盛世。”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对吗?
倘若隋霜真的想继续执行当初的计划,那么在今早的大殿上,就已经直接翻脸抓捕徐宁妄了,省下后面无穷的后患。
然而她没有这样做,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
徐宁妄挑着嘴角笑起来,他攥紧了隋霜的手,引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隋霜,隋大人,娘子,姐姐。我可是特意穿了身新衣服过来,到底好不好看嘛?”
隋霜挣了一下手腕,从徐宁妄的桎梏中解脱出来。
徐宁妄以为她要反悔,眼底一抹失落划过。
隋霜轻轻叹了口气,缓缓俯身,与之额头相抵。
她尽量忽视掉徐宁妄瞬间高昂的情绪,哑声说了句:“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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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上扬言要拆掉听风学堂的官员,昂首阔步走进来,屁滚尿流出门去。
隋霜在下朝堂的第一时间,就是派人查探了所有学堂的情况。
听风学堂一群人拿着斧头铁锹,趾高气昂就等着隋霜倒台呢。
却不成想听到了太子被废除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吓得这些人当场面无人色。
太子倒了,那不就意味着……
领头的那个大人缓缓转头,看向这些自始至终同他抗争的女学生。
她们全然没有他印象中闺阁女子的小心逢迎,温婉羞怯,带着底气十足的神采飞扬。
领头的女子听到了此等的消息,抿嘴一笑:“大人,咱们忙了这么久了,还未知晓大人的官职,可问您是哪家的走狗,知晓名讳,也方便我们秋后算账,打击报复不是?”
“不不不!”领头官员连连摆手,后退几步中不慎踩中自己的官袍,一个屁墩儿摔在地上,又急忙爬起来,帽子歪了都没来得及扶,甩着袖子就跑了个干净。
今日之事嘉乾帝大为光火,太子李程,狼子野心,不尊父不敬天,意图谋反,扰我朝纲,废太子之位,幽禁东宫。
因为暗藏军火,御林军其后将东宫翻了个底朝天,到处都是纷乱丢弃的物什,到处都是惶恐逃跑的宫人。
曾经的东宫是块香饽饽,但是现在不跑,等着被在里面关到死吗!
李程头冠已除,头发散乱,被身后的锦衣卫搡了一把,这才慢慢走进混乱的东宫。
他甚至到如今都没有反应过来,并且难以接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快?
李程转头对身后的锦衣卫要求:“我要见隋霜。”
押送他的锦衣卫撇撇嘴,没搭理,又搡了他一把:“快点走。”
“孤要见隋霜!”李程被推的肩膀一歪,当下爆发了。
但是如今的李程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威慑,锦衣卫不耐烦地嘲讽道:“得了吧,就凭你”也想见大人。您还是老实在这里待着吧!”
“不!孤……”
锦衣卫再不听这人言语,砰得从外面关紧了东宫的大门。
是夜。
李程蜷缩在床上,因为是地龙引炸的火药,御林军在搜查的时候不慎弄坏了大部分的通道,且如今东宫封禁,他甚至找不到炭火来烧。
都说北陵的冬日难熬,可是李程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过,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冷。
“来人啊。”他说。
“来人啊!”他高声说。
李程艰难转头,正对的窗子外面隐隐可见几株笔直的竹子,其倒影映上空旷的地砖,随风微微晃动。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个声音小声说,房门口蹲着个小太监,冲他笑得满是讨好。
不,他还没有输,怎么可以就这样输了!
李程踢开了被子起身,认出了来人是谁,转瞬间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他沉声说:“告诉云妃娘娘,孤那步一直不想走的棋,还是下了吧。”
李程咬牙压住滔天的恨意,隋霜……
圆月当空,万籁俱寂。
隋霜目送徐宁妄从房间里离开,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往外走。
“我走了啊。”徐宁妄说。
隋霜撑着额头摆摆手。
他也不动,又说:“那我走了啊。”
隋霜赶他。
徐宁妄不甘不愿转头,重新走到了窗边。
“徐宁妄。”隋霜叫住了他。
停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