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狼隐蛛数量虽多,但好在不是敌人。它们虽然有毒,可若我们不触碰到,便也无事。何况我们点了熏烟,可以驱赶这些毒虫。
镖局的人在前面开路,骆驼的腿上也绑着熏香草,狼隐蛛不喜欢这草的味道,也防止了骆驼踩到它们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诸多事宜皆有应对之法,虽总结与先辈,但今人亦可用之。
然事殊多变,不可久凭旧理,古载今途,亦有跳脱寻常。
这狼隐蛛亦是如此。
或有几只形体较小,但不惧熏烟寡味,时而驱之力臂跳上骆驼肉身,欲要食之肉泥。
镖人们时时警惕警惕与此,防止其遭受侵害。
镖人之中,一人名曰:甘穆。
他半眼蒙面,左瞎右明,使得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可使人肉骨分离,而不见有血。
我问他可否有此事。
他道我曰:
“此乃他人谬也,使刀如臂,但若说出神入化,尚不能达。更非言肉骨相分,怎可不见血?”
他虽此言,但从旁人笑趣声中,我亦多猜思。他或是谦词,实能至此。他或是诚言徳美有佳。但无论任何解答,他给人感觉,乃是可近。
我又问了他眼睛的事,他笑:
“想要捉鹰,却反被鹰抓了眼。”
“是何鹰类?竟能伤你?”
我想他刀法可能不及出神入化,但总能自防,又怎么会被鹰给伤到。
“若是平常鹰物,我自是能战之,可那鹰白头虎面,乃是凶兽者,我本想捉之驯化,可却自献去了一只眼睛…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解开那遮眼的黑布,予我看他伤情。
裂眼四痕,半寸伤疤,附如盘根,可见尤深。
“但我亦非没有收获,与之缠斗,我斩了它一角鹰蹄。”
“那你可知这鹰之名讳?”
“我们哪里的人称其:天空领主,亦称:虎头鹰。若谁能抓到此物,那定是一方豪杰,若是能驯化,求万金亦难买之麟角…”
他眼中显露遗憾。
“我那时要是能抓到…”
“你那时要是能抓到,还会来我镖局干这等苦事?”
前面来了一个略高的人,是这镖局的镖头。若你忘了他的名字,那我再予你说上一次。
他名曰:裘千尺。
他腰横一把陌刀,是以牛革制之刀鞘。而他说话之时,拔刀顺挑了从旁袭来的两只狼隐蛛。
“小心些,丢了眼睛不要紧,可别把命给丢了。”
我观他神态,好似怒佛,可于他眼中又能见怜悯。
被他挑飞的狼隐蛛,淹没在那骚动的白骨之下,时有响躁。
“裘镖头,你干这事有多久了?”
“三十多载。”
“那你可告诉我,这狼隐蛛凶险异常,我们为何还要从他中间走过?”
“小姐,这里是狼的屠宰场。可你现在遇见的这些,它们虽然附有狼的名字,但是它们是蜘蛛一类,算不上狼,真正的的狼在外边。”
他目光染指之处,是那荒漠的边缘,我不知那真正的狼的所在,只是视线的尽头渐渐模糊。
“那这狼…它是何种类?”
“哈哈,这狼便是狼啊…只不过它是独属于沙漠的生命,就像正午的太阳一样恶毒。”
他抬着头往天空望去一眼,可惜未能有些许回应…
太阳已经落下,而今晚注定无眠。而这…或许也是(陆征)问我多休息一天的原因。
那是一场毫无征兆的狼宴,它们捕食那些边缘散开的狼隐蛛,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争夺着光芒。
此起彼伏的狼嚎,渲染着黑夜的轮廓,有只骆驼受到了惊吓,慌忙扎进那不可名状的夜幕。
紧接着就是它的哀鸣,可惜它没有跑得出狼隐蛛的噬咬,便一头栽倒在了那里。
处于猎食状态下的狼隐蛛,谁也无法接近,就算是裘千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骆驼逐步消亡。
“离这里远点,这些东西要准备回去了。”
公子将我送上骆驼,然后加快了行驶速度,而确如公子所言,这些狼隐蛛在我们刚离开这里,便匆匆回归地下。
它们行迹有势,运行地底,有沙陷的迹象。弱被拖入其中,恐怕插翅难飞。
公子催我行快,恐怕也是防止我滞留此地,而近之危险。
队伍不得不加快行程,可外面狼影见密,出去恐怕也是难行。
“公子,我们怎么办?”
我见陆征在问裘千尺,我便也问了公子。
公子许我眼神,叫我安心。
“无事,这根本不算什么,你现在也能轻易从它们中间逃走。”
可是裘千尺回答陆征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