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一片寂静。
长公主一封休书,便将苏怀望与公主府断开联系。
在场的人唏嘘,祁岁欢坐在屏风后抬手掩嘴轻笑,声音细小,却入了离她稍近的苏槿月的耳。
苏槿月猛地回头看去,只见那道倩影肩膀耸耸,轻笑的声音只觉刺耳,心头怒火中烧。
一个转身,双手用力推倒屏风。
大喝,“现在你满意了!”
屏风一倒,屏风后的两位人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近身林公公悠然品茶,祁岁欢侧过脸去敛下笑意。
沈风遥立刻起身上前,拉着苏槿月的手想要将她拉到一旁,“公堂之上,休要胡闹!”
苏槿月双眼几乎要喷火,梗着脖子额头青筋暴起,直接踩上屏风冲了过去。
祁岁欢也不闪躲,任由她走到桌前,依旧淡然喝茶。
“郡主何意?”
那跪地的苏怀望见到祁岁欢,眼里凶光毕露,踉跄着步子起身,被秋阳一把抓住。
可只抓住了他的身躯,却无法堵住他的嘴。
对着祁岁欢就大骂,“你!你算计我!你明明答应我烧了账本!”
长公主顿生疑惑,回身看着祁岁欢,“什么意思……”
苏槿月听得父亲的话,顿时会晤,咬牙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
“你!那夜你是不是拿账本换了父亲的断绝书!”
祁岁欢但笑不语,长公主听得云里雾里,可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念头,蹒跚两步走过去,“什么断绝书……月儿,你在说什么……”
祁岁欢轻笑一声,起身越过桌子,一路走到长公主面前,四目相对。
“长公主殿下想知道?”
苏怀望心中顿感不好,大喝:“闭嘴!你闭嘴!”
祁岁欢对耳边嘶吼置若罔闻,沈宴景已经起身走到祁岁欢身旁,看着她将面纱取下。
长公主看着眼前这张脸,一时恍惚,瞳仁一颤。
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脸,逐渐熟悉的脸,双脚有些发软,差点儿摔倒。
“你……竟然是你……不!”
脑中突然涌出一些已经故意忽略的记忆,巨大的愤恨涌上心头,狠狠撞击着她的心。
“你不是她!你不是!”
祁岁欢看着眼前逐渐疯魔的长公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进半分。
双眼毕竟她的面庞,嘴角的笑慢慢凝结,字句森然。
“我是谁?我可是当年那个探花郎的女儿,我俩不是长得很像吗?长公主殿下不会没见过我吧?”
祁岁欢犹记得,在她七岁的时候,母亲出门去没关大门,门前有一位衣着特别华贵的妇人,见她一直盯着里面。
在自己探出个脑袋的时候,她眼中好似渗了毒一样盯着她看。
当时年岁小,她压抑心中害怕,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边,问她找谁。
可眼前美艳妇人还是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就在祁岁欢想要往屋里逃跑的时候,美艳妇人突然伸手抓住她,弯腰强迫她看她的眼。
“小小年纪生得如此模样,长大定是贱蹄子一个。”
祁岁欢当时不懂她的话,只知道眼前生得好看的妇人,好可怕。
用力挣脱开她的手,跑回屋里关上房门。
直到听到母亲回来,她才敢开门,语无伦次地与母亲说了这件事,母亲只是宽慰她人没事儿便好。
谁知不过一年,苏怀望便休了母亲——
长公主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脸,又想起那个女子,她虽一身平凡,却独有一身娴静气质。
当年如若不是自己强硬相逼,只怕苏怀望还会让他们留在京城。
自己当年也被人诟病,有悖伦常生下两个孩子……
若不是父皇下令不得议论,只怕她会被世人谩骂许久。
一想起那些人暗戳戳在她背后说道,心中一抽。
再看着祁岁欢的脸,手上突然一动,心中闪过一抹念头,直接抽出腰间短刃——
“小心!”
“母亲!”
祁岁欢眼睛都不带眨,看着眼前尖刀对准自己的鼻尖,不过一寸。
沈宴景抓住长公主的手,只需轻轻一用力,捏得她手腕生疼,短刀直接掉落在地。
一旁的人看得触目惊心,肖锦年惊得笔掉落地上,忘了捡起。
沈宴景甩开长公主的手,将一个侧身将祁岁欢挡在身侧,“皇长姐何故恼羞成怒?”
在场的人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竟猜得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齐刷刷地看向祁岁欢。
只见祁岁欢双手轻拂衣袖,盈盈笑着:“当年你不杀我,现在你以什么理由来杀我?”
祁岁欢缓步走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