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若是没做出点成绩,本王照样废了他。”
今晚负责守卫的府兵躬身向前,快步跟在燕任宣后头三步之遥,低声请罪:“大王,今日有刺客三人,其中一人将几个兄弟打伤后负伤而逃;另外两人好似是自南边那儿逃走,府中并无一物遭窃,府中诸人皆在。其中一名刺客被弓箭手射中一箭,属下已派人追去了。”
“南边?”燕任宣脚步一顿,满脸阴翳的转向府兵,“王妃院子那头啊,结果呢?”
府兵被他看得后背发凉,继续请罪:“王妃一切安好,两名刺客应当只是朝那个方向跑...”
他话未说完,燕任宣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力道之大,饶他是一个七尺壮汉也被打得双耳嗡嗡作响,府兵赶紧跪下求饶。
燕任宣嫌弃地咂了咂嘴,接过常随递来的巾帕擦手,完后便随手一扔,“人呢?就这么跑了?真是废物,下去领罚,五十军棍。”
燕任宣人高腿长,不一会儿便走至南苑。
一阵悠扬的琴音婉转绵长地飘入他耳中,其声呜然,随後铮铮如鸣佩环。
他抬手招来裴延苒的婢子,婢子恭敬地禀告今日一切吃喝行踪,一如往常。
燕任宣在院外听了一会儿琴声便嗤道:“她倒有闲情逸致。”说完便要举步踏入,随后一顿,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思量一会儿,便吩咐身边常随将他寝衣拿来,又让婢子们去烧水。
他随着琴声缓步前行,依稀听见荷叶摇晃的声音,和着琴声的节拍,随风吹入他心中。
只见女子面朝荷花池,身着牡丹白披风,内里似仅着白色寝衣,身形单薄的似乎随时都要坠入池中。听闻后方有来人也不停,女子玉手忽然重重一佻,只见那芊芊玉指在弦上风快的弹奏着,琴声高亢如鹤鸣,潺潺流动淌进深谷幽山之内。
一曲终了,女子轻抚摸着琴身,似是在感受着琴弦振动的余韵,一双纤长的手便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燕任宣用带着玉扳指的手指摩挲着裴延苒光洁小巧的下颌,他带着三分谑笑地开了口:“鹤鸣九皋?志在九霄丶翱翔天汉,今日倒是与以往不同。”
女子白衣胜雪,清冷的月色投在她眉目如画的桃花面上。
他凝神注视着,眼前的美人宜喜宜嗔,姿态容貌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气度婉约娉婷,远胜于其他庸脂俗粉;方才她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对池抚琴,沐浴在月色之下,清逸如仙、秀丽天成,便是那九天上的仙子也不及她分毫。
疑似九天惊鸿影,红尘下凡惊世人。
裴延苒自小长在洛阳,过了及笄便来了长安。
洛阳的贵族郎君们无一不想娶她,当年尚未及笄前,据闻求亲的人潮便可绕洛阳城几圈,更有甚者对她一见倾心,非她不娶,然而被爷娘一顿揍后,含泪娶了他人。
当年有名纨绔子弟在街上偶遇裴小娘子,便口头孟浪了几句。不成想,其他郎君们尚未出手维护,裴小娘子便一剑刺去,将这名纨绔头上的玉冠给刺裂,抛下一句:再有下次,便是项上人头。
此举还引得两京人民众口交赞,称裴小娘子真乃巾帼英雄也。
当年燕任宣在长安时,早听闻这位裴小娘子极富盛名,两京对她皆是赞美之意,并称裴小娘子为两京第一美人。
他听闻后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丫头,能美到哪去?
有一回受邀赴宴,当年他才二十,尚且稚嫩,脾性也不如现在暴躁,在宴会中看见有个才年约十岁的小婢子遭几个纨绔膏粱言辞调戏、甚至动手动脚。
当下他心气不平,一脚就将其中一名郎君给踹下了画舫,身后便传来一声珠落玉盘般的轻笑:“公子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