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轻轻拍了拍晏离的肩膀,“王爷,逝者已矣。”
晏离用尽力气才阻止了自己想攥住那只手的冲动,他声音带了些嘶哑,“你相信我说的?”
“我也不知道,我认识的贺公子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但你说的我也不觉得是假话。”
晏离闭了闭眼,“你可以不信我,但也一定不要相信他。”
“好。”
两个人又沉默了很久,许是晏离语气中的真挚让姜阿沅觉得有被感染到,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在今夜突然有了个猜想。
“王爷当初硬要娶我,是因为您记恨他,还是……担心我也被贺公子所害?”
晏离这次沉默的时间短了些,“是后者。”
然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姜阿沅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都觉得昨夜寥寥几句实在令人惊讶。
无论是她问的还是晏离答的,都令人出乎意料。
她脑海中反复回忆着那几句问答,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愣怔的状态,这状态直到她给晏离换药时,不小心把剪刀戳到晏离的伤口上被晏离克制地抽气声惊醒才解除。
姜阿沅忙缩回手中的剪刀,凑上去查看晏离的伤口,好在晏离的伤已经结痂,剪刀先戳到了血痂上才没造成更大的伤害。
姜阿沅忙拿起纱布把冒出来的血擦掉,一脸歉意地抬头看向晏离,“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是不是很痛啊,都是我不好。”
晏离昨天把心里隐秘的事抖了大半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勾唇笑了笑安抚面前紧张的姜阿沅,“无事,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呢,姜阿沅用纱布按了一会才止血,她自责极了。
晏离抬手想把姜阿沅紧皱的眉头展开,抬到半空又落了下去,他只是朋友,没有资格做这种事。
姜阿沅皱着眉头极其仔细地将伤口包扎起来,“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好,你别担心,我一会就叫人去请太医。”
晏离将衣服穿好,想起来什么,转身面向姜阿沅,“昨夜……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可以不信我,但,至少对贺良琪多些提防。”
晏离的眼神太有压迫感,姜阿沅没有回答她相不相信晏离,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吃过早饭,姜阿沅催着晏离叫人去请太医,晏离怕姜阿沅担心刚要吩咐人去办,下人递来口信,皇后娘娘召王妃去宫里陪她坐坐。
上次赏菊宴夺魁,第二日皇后娘娘又赏赐了许多东西,姜阿沅还没找到机会去谢恩,如今正好借着召见入宫去谢过皇后娘娘。
见姜阿沅有要入宫的意思,晏离微笑,“这下不用接太医来王府了,我和你一道入宫。”
——
马车刚驶到宫门口,姜阿沅就催着晏离去找太医,晏离坚持将姜阿沅送到皇后宫里才离开。
皇后看在眼里,心知她的外甥女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心里惋惜,面上仍不动声色,“快来坐,上次一见已经过去了好久,我一直念着找你来一趟,却老是被琐事耽搁,一直耽搁到今日。”
皇后拉了姜阿沅和她同坐,拉着姜阿沅的手,“阿沅这些日子在王府还过得习惯吗?晏离没有欺负你吧?”
“你大胆说,我必定为你做主。”
皇后笑意盈盈的样子。
姜阿沅只笑笑,“王府很好,王爷对我也很好,谢娘娘关怀。”
“那就好,前些日子听闻你在赏秋燕上夺了魁首,我很是高兴,特意要了你的诗来读了读,写的真是好!”
“我年轻时就没有你这般好的才华。”
“听闻你喜欢花,我便多送了几盆给你,可还喜欢?”
姜阿沅又笑,“皇后娘娘谬赞了,皇后娘娘的才华臣妾一直有耳闻。那几盆花臣妾也十分喜欢,华公公找了巧匠来帮我打理起来了,每日我都要去瞧瞧呢。”
“你喜欢就好。”皇后笑着拍了拍姜阿沅的手,突然叹了口气。
“阿沅,那日在御花园的事,你如此聪慧,想必早就猜出是我故意安排的了,本宫在此向你陪个不是。”
姜阿沅愣了愣,她没想到皇后愿意主动提起此事。
那日的事不难猜出是皇后的安排,她本也没想再追究。
“皇后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