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熟悉人影,下一刻般泪奔当场,呢喃道,“白马寺的造化再生藕,天机山庄的生息断续丝和浩源锁神钉,原来如此,果然如此……剑首啊,你把我瞒得好苦啊,你把小师妹骗得好苦啊……”
申屠杰把蓝月抱回香榻上,深深地凝望着相伴六十多栽的女人,这一刻好似怎么看都不够。
片刻,他蔚然长叹,眷恋无比地再看了蓝月一眼,好似把她的样子铭刻心间,旋即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出来后见到澹台乐依然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想了想,索性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两脚摊开,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背靠在墙壁上,望向重新恢复的隗丽星空,突然说道:
“澹台,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
这句话顿时就把澹台乐从魔障中唤醒了。
申屠乐目光痴迷,似空洞,似无焦距,又似陷入美好回忆,梦呓般继续道,“那时候我俩天赋不算拔尖,悟性也不算绝顶,在众多师兄弟里不上不下,每次被师尊训斥过后,心情苦闷的我们也如现在般,躲到小师妹的房间阳台里看星星……”
“一晃眼就六十多年过去了,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和你,和小师妹一起看星星了……”
澹台乐双肩抽动,低着头,不愿让人看到他痛哭流涕的软弱模样。
申屠杰就像一个即将远行的游子,与至交好友絮絮叨叨许多陈年往事,他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就越令澹台乐心痛欲绝。
“……烟花再美,也不过刹那间的芳华……星空再隗丽,终究还是会被天明所取代……”
申屠杰淡然一笑,气质脱尘,慢慢起身,叉腰扭胯,嬉笑道,“人生从没不散的宴席,路上风光再好,终究还是有人会离你而去。”
抬头望天,申屠杰脸上掠过一丝桀骜不驯的戾气,淡淡地笑道,“自从三百三十多年前诸葛天机过天门而不入,这贼老天便像记恨上咱们人间术士般,自那以后足足三百多年,再无一人能有缘窥得仙缘……”
“这很不好,我心所不喜。”
“世人常说天下气运被我申屠杰独自了八分,如果后世还有人能再度飞升,非我莫属……这话说得倒也算实诚……”
“既然如此,那我便斗胆再任性一回吧……”
申屠杰张狂大笑,手一摊,竟然凭空再造出本命飞剑无畏,剑指长空,肆意飞扬道:
“若这天不愿让路,无所谓,我便劈开这天,为后世子孙剑开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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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擎天峰剑首,吾乃天下第一剑,吾乃……申屠杰!
吾愿天下,人人皆会剑耀大夏!”
说着,申屠杰轻轻地往前一递剑,俨如顽童的幼稚戏耍。
然而下一刻,风云变色,天地齐颤!
一道长不知几里,高不知尽头的恐怖剑影冲霄而起。
兵乓!
只要是在同一片天空下的芸芸众生,不管是天上水里,不管是飞禽走兽,不管是凡人术士,皆恍惚间同时听到一阵破碎声,紧接着感觉浑身一轻,仿佛有什么无形枷锁被斩破。
“哈哈哈~”
申屠杰宛如轻如鸿毛,毫无重量般随风而起,每升起一寸,身上就多出一道裂缝,待到半空时,整个人就像一个摔得粉碎的瓷娃娃般触目惊心。
这时候四面八方有大片乌云急速而来,仔细再看,那竟然是遮天蔽日的飞剑长河。
“……恭送申屠道友飞升……”
“……恭送申屠道友飞升……”
“……恭送申屠道友飞升……”
一声声情真意切的呼喊凭空响起,在擎天峰之上汇聚成挥之不散的漩涡。
“哈哈哈,好好好,有尔等相送,申屠杰此生不枉矣!”
申屠杰顾盼飞扬,于长笑中化为漫天荧光。
“剑首……师兄……杰哥啊~”
一直压抑情绪的澹台乐再也忍不住了,崩溃大悲,哭得像个孩子般撕心裂肺。
白头山上,天山童姥神情肃穆,用此生最庄重的语气低声道,“感谢申屠道友为后世再开天门!”
无名峡谷内,老僧双掌合十,佛光普照,悲悯低语道,“感谢申屠道友为后世再开天门!”
斑斓江上,诸葛揽月朝擎天峰方向抱拳朗声道,“感谢申屠道友为后世再开天门!”
极渊之下,有枯坐如磐石的消瘦身影沙哑道,“感谢申屠道友为后世再开天门……”
山间荒野中,有刚斩杀妖魔的野道士拭血恭声道,“感谢申屠道友为后世再开天门!”
……
这一幕在大夏境内各个角落纷纷上演着。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哪怕是再穷凶极恶之人也有改过的机会。
虽然投胎转世虚无缥缈,但对于神通广大的地仙来说,只要没有灰飞烟灭,就还有一丝涅槃重生的机会。
申屠杰却甘愿为了后世之人再登仙途,自愿放弃宝贵的重生机缘,以自绝天地为代价,斩断天意封锁仙缘的枷锁。
如此伟人,怎能不让人心生敬畏?
袁玉堂已经将魔魁收入百仙遗骨祠内赶到澹台乐身边,见他如此悲恸,一时间不由得心情沉重,像压了块石头般。
呜呜呜~
哗哗哗~
夜空突降下磅礴大雨,那雨水居然是红色,山河剧颤,声如哭悲。
这一夜,一个闪亮如星的绝世强者以烟花般璀璨的姿态斩出震古烁今的一剑,让后世之人铭记了他的名字,也让千年传承的擎天峰成为传说,得以流芳万古。
……
半月之后,万物回春。
有两人行走在状若弯月的新擎天峰之下。
“澹台长老请留步。”
袁玉堂背着一个大铁皮箱子,回身向表情纠结的澹台乐请辞道。
澹台乐神情复杂,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对于这个曾经把擎天峰上下几乎全部欺骗的可恶少年,他本该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