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出地生闷气。
袁玉堂倒也好耐心,每天准时在门口解释两次,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消除孙黟的怨气。
用过早饭后,船老大突然来告。
“尊客,前面有钞关,这过税可不在咱们约定之内,若不想多付银子的话,只能靠岸请你们下船了。”
袁玉堂楞了下,不解地问道,“船家,这钞关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不像好事?”
船老大苦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天水道以钞闻名全国,所以钞关钞关,顾名思义就是专门拦截运钞船只的关隘,此乃恒古以来水运昌盛之地必有的恶习,同时也是贪官污吏敛财最重要的手段。以前朝廷尚未糜烂时只是针对运钞船只,到了现如今,不管过往大小船只,一律要交过关税。”
“不是小老儿不地道,实在是过税乃是一大笔的银钱。最关键的是去年小老儿途径此地还没设下钞关,如今钞关一立,就代表着往后水道肯定也有不少的钞关,若只是单一钞关,小老儿咬牙也就付了,但如果来上个七八道,小老儿这趟船就白跑了,还请客官体谅体谅则个。”
见船老大说得那么诚恳,袁玉堂也不好为难。
若是从这里下船该走陆地,起码行程要耗费多一倍的时间。
钱他不缺,当即便允诺过税由他支付,这才安了船老大的心。
问题解决了,但是袁玉堂莫名感到心意不畅。
封建时代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根本就是禁之不绝。
尤其是大夏官员收入偏低,手底下还要养着大群办事的无俸禄吏员,若不想办法捞银子,哪里养得活这么多人?
只听过做生意赔钱的,断然没有做官也要赔钱的。
所以羊毛出在羊身上,父母官员自然要向管辖下的子女伸手捞钱咯。
诚然袁玉堂有能力将滥收过税的钞关统统拔出,但不用想也知道,等他走后马上就会死灰复燃,打杀了一批贪官污吏马上就有另一批贪官污吏顶上,他不可能一辈子都留着这里主持正义吧?
这不是单纯的呈一时痛快就能改变的弊端,根源是整个大夏朝廷都烂透了。
管不了,也管不好。
既然如此,就破财消灾吧。
反正他对钱财也没太多执念,给了就给了吧。
只是难得袁玉堂想息事宁人,但不曾想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倒会主动找上你。
连过了三个钞关,支付了不菲的银钱。
到了第四个钞关时,就出了幺蛾子了。
一个阴翳的年轻太监带着十来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拦停了舫船,不由分说就要登船搜索,美曰其名检查有无夹带私货。
这种不要脸面的横取豪夺让袁玉堂脸色顿时就阴沉下去。
太监这种生物他从来都没有好印象,尤其是那种惹到他头上来的。
这死太监分明就是见他之前付过税付得痛快,已经碰上肥羊了,忙不迭就想下刀子吃都大肥肉。
然而没等袁玉堂发作,又发生了一件让他火冒三丈的插曲。
呶呶从后舱刚跑出来,一个没注意就撞上了一个衙役。
那衙役想必平时蛮横惯了,当即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就要踹向摔坐地上不知所措的呶呶,口中还大骂道:
“哪来的野丫头,连差爷也敢冒犯,劳资踹死你!”
只是没等他脚踹中呶呶,刹那间血光爆绽。
衙役吭都没吭声,瞬间就被丢入水中。
袁玉堂抱起快要哭的呶呶,怒极反笑道,“看来有时候做人太善良也不是好事啊。”
“孙黟,长生,把上船的那些腌臜货给我统统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