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言先离开。
又过了一会,周艳也静悄悄地退出房间。她是周茹茹的顶头上司,谢谦待周茹茹如何,她门清。只是看破不说破。
这位谢总是尊重周茹茹的人,尽管睡一屋,也不会发生什么。所以她选择闭口不言。
关门声惊动谢谦。
他穿着拖鞋大步走去。推开卧室门,光线霎时暗下,只有昏黄的夜灯映照在床上,那张睡梦中的脸庞上。
窗前的白沙不时漾起,整个房间充斥着安静的柔情。
谢谦坐到床边,手指触碰到床单的一瞬间,好像连接上她心跳的声音。
周玉川。
你得给我好好的。
因为。
你是我大梦六年不愿清醒的唯一理由。
*
清晨,阳光从遮光床幔的缝隙中透进来,将浮尘照得一清二楚。
周茹茹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第一眼,看到一只蓝色长耳兔。
怎么这么眼熟……
她低头,看到身上穿着一套陌生的宽松睡衣,带着新棉花的味道。
她迷茫地揉揉眼,突然一激灵,这不是谢豆豆的安抚玩偶吗。
昨晚发生的事闪现一般涌入脑海。
周茹茹怔怔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吱呀一声,她和推门进来试探她有没有醒的谢谦四目相对。
谢谦也没料到她醒的这么早。他轻咳一声:“出来吃早饭吧。”
昨晚这一觉睡得舒爽,周茹茹已然清醒。她稍加洗漱,便走出卧室。
“谢先生,昨晚多亏有你赶到。这份情,我会记一辈子的。”
谢谦正坐着看手机,他抬头看到周茹茹并无大碍,脸上露出淡淡的欣慰。
“这句话,昨晚已经说过了。”
好像说的有多亏欠他似的。他只希望,她平安就好。
周茹茹露出尴尬的笑容:“昨晚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了,这衣服……”
“衣服是周艳给你换的。”
“我洗了再还你。”她并不是想问谁给她换上的。她对他有着天然的信任感,他肯定找了一位安全又信得过的人为她更换衣物。
说话间,谢谦打开桌罩,餐桌上摆放着数盘小食。
蟹黄小笼,红油抄手,粢饭糕,虾仁馄饨面,芋圆西米露,莲子红豆沙,还有一盘色泽诱人的酱萝卜。
整一桌的地方传统美味,精致又丰盛。
周茹茹咽了咽口水,所有食物恰好都长在她的味蕾上。
谢谦酥酥的声音响起,就像是从食物里蹦出来一样:“我简单准备了点,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周茹茹嘴上还是客套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啦。”
谢谦已经开动。他用余光看到她坐下,拿起筷子,突然抬起头,说话似连珠蹦:“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没觉得你客气过。表面唯唯诺诺,内心里傲娇得很。第一天,抢了豆豆的棒棒糖;第二天,给他买了一堆不适合的零食;第三天,把他连人带你家去了。”
周茹茹刚夹了一个小笼,手还举在空中。不是来简单吃点的吗,怎么成□□会了。
她说:“我没那么客气,你也不像装出来的样子。人生如戏,干嘛要拆穿呢。”
不就是喜欢他,她不信这世上对他心动的人只有她一个,喜欢人不偷也不抢,不如大方面对。想到这,她也不收着了,爽快地将小笼一口吞下,又消灭了一块粢饭糕和半碗馄饨面。
见到她大快朵颐的样子,谢谦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装出来的样子?”
“我可不会来拆穿你的。”周茹茹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等你自己说。”
她已经将昨晚的事串联起来。昨晚是他的六周年纪念日,他放下纪念日去做一件当下对他来说更为重要的事。结果却又因为她,晾下那件更为重要的事。
虽然昨晚喝了令人丧失意识的药,但她依稀有印象。他为她做的事,他看她的眼神,散发的气场,一点也不清白。
她不是真傻。那日在兰烟村一瀑的紫藤花旁,她的感觉没有错。
他对她,绝不是一个路人的感觉。
他也喜欢她,就如她喜欢他那样。
谢谦喉头微动。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拭嘴角。
“昨晚小葛说你已经回去,怎么又去会场了。”
她认真想了想,拿出手机:“因为我看到这个人。”
她将她昨天收到的视频给他看。
视频将谢谦拉回到那个夏天,尤其是看到观众席里的周玉川。
周茹茹说:“我想去找许欢问清楚,但却碰到了阮涛。中间许欢拉我看拍卖,我想,阮涛就是在那时下药的。我没事,我还记得昨晚阮涛想要图谋不轨,我就一直拖着他,还好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