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橙在心里琢磨了很多天,时间转眼过了一个多星期,她跟着剧组长途跋涉到了拍外景的地方——若尔盖草原。
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时,她的心情没有期待中那样变得开阔,心绪仿佛跟丢了一般,在曲折蜿蜒的小路上徘徊,找不到一个出口。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孙雨杉正在理睡觉的床,这床最下面是用砖块垫起来的,上面铺一层干草,再铺牦牛毛,这是和央扎西一家学的铺床技巧,这里处于四川阿坝地区,海拔虽然不高但这里是藏族聚居地,央扎西一家是为数不多依旧游牧为生的藏民,为人特别热情,他们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每天都会给剧组的人带酥油茶、羊奶。
姜橙摇头,她们住的是藏族帐篷,里面一共住了四个人,她的心事不方便说,更重要的是,她不敢说。
夜色渐浓,姜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侧耳听着旷野的风,帐篷被吹得呼啦啦响。
这次李沉缘没跟着来,临行的时候,她有些为难的和姜橙说了家里的事情,她女儿进医院了,先心病要做手术,之前她还想着两边平衡,现在是没办法了,姜橙舍不得她,但也没办法,让她先回去照顾好孩子,自己便一个人来了。
姜橙很少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剧组,以前是徐淑晴陪着她,后来是李姐,现在她来了这么远的地方,偏偏是一个人。
不过一个人也好,她这么大的人了,总不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这么安慰了一会儿自己,姜橙又不免在心里吐槽起来,赵传为了几个镜头不惜把大家搞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是真的造孽,她冻疮已经发了,脚趾头、手指头上都有,手上还好,脚上痒得受不了还不敢挠。
要说这地方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风景是真的美,刚到的那天,剧组的人被美景惊了,一个个像出圈的牛羊,撒疯似的在跑,有人还在草坪上打滚,但几天后,大家都蔫了,每天被风刮得脸颊痛,皮糙肉厚的剧组男人,脸都被风吹起了裂口,跑来给女生借护脸霜,喝水还得跑河沟里提,那水叫一个刺骨。
这里方圆几公里都没有人家户,大家借住的帐篷,是藏民放牧的时候暂居的地方,有人嫌弃帐篷不好,但这都不够住的,剧组还有十多个人挤在剧组大巴车上睡觉,幸好拍摄计划只有一个星期,咬咬牙便过去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字——熬!
次日醒来的时候,姜橙双手捂着脚,小脚趾头痒得出奇,她用指甲轻轻的掐,不敢挠,挠破了皮就得痛了,这里的晚上实在太冷了,睡觉前她捂了个热水袋,天还没亮就全凉透了,抱在怀里像抱了块冰似的。
“早上好。”
姜橙刚钻出毡房,便撞见了央扎西的老婆素玛,素玛长得很美,是那种天然的美,颧骨高、红红的,眼睛很亮,三十出头的年纪,人特别害羞,她又给大家带了吃的过来,刚来的那天,央扎西带着他老婆来给大家献哈达,给大家带了不少吃的东西,热情又讲究。
藏族的背篓只有一根背带,顶在额头上,看起来很费劲的样子。
素玛说话的时候直不起身子,声音带着怯,姜橙急忙上前要给她卸下重担,她笑了笑,挥手示意自己能行,非要将东西送到帐篷里去。
孙雨杉也起了床,她咋咋呼呼的招呼大家过来吃东西,素玛带的依旧是酥油茶,还有糌粑,糌粑大家都不太吃得惯,酥油茶倒是不错,喝不惯咸口的自己加了糖,很好喝。
“用我的这个擦擦脸吧,很好用的。”
大家围着素玛,要给她用脸霜,素玛很不自在,连连拒绝。
“藏族女生不用护肤品的吗?”
素玛解释,“用的,我们用蛋清涂脸,也很好用。”
“蛋清?”
几个女生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想到素玛这么困难,还给大家送这么多吃的,她们更热情了,把眼霜、防晒霜、各种霜往素玛怀里塞。
素玛拒绝不过,最后挑了一瓶脸霜,其他的还给了大家。
孙雨杉走到姜橙旁边,感叹道:“素玛真可怜啊。”
“可怜?怎么说?”
看见姜橙脸上的疑惑,孙雨杉反问,“你难道不觉得吗?她用蛋清涂脸诶。”
姜橙摇头,只道:“蛋清挺好的啊。”
也许是觉得姜橙太没同情心,孙雨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拍摄过程倒是被想象中轻松,赵传来草原一是为了景,二是电影有几个骑马的长镜头,他倒是没为难女演员,动作指导老师身材纤细,他直接当了替身,全剧组唯一的戏份都压在了岑司白身上,而且他不要替身,全程亲自上。
下午的时候,姜橙拿了饼和茶坐在草地上吃,这是她的晚饭,最近剧组都是这么吃的,糊弄一顿算一顿。
安叶打来视频,可惜这里信号不行,安叶的脸已经卡了两分钟没动,无奈,两人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