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月回道:“他们在堡顶建祭台,想要杀了大小姐和公子。事不宜迟,如月现在就引开侍卫。”
说完,如月不待李夫人开口,大步来到房门口,开了房门后,便两左右拍出两掌,那两名侍卫应声倒地。
在跑出一会儿后,如月折返回来,招呼三人跟着她。
李夫人此次回北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平安回到柳林,但此时身边却有李长源,不得不想到他的安危,在见到病入膏肓的北原王后,特别是北原王提出要她体内的那缕神念,她便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在此之前要把李长源等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于是,李夫人拉着李长源、姜柔,跟在如月身后。
然而,四人只穿出三道廊,便被赫连真拦下,他道:“如月,你好大的胆子!大王说要好生招待的客人,你胆敢私放?”
他缓缓举起一条手臂,对身后的侍卫喝道:“将如月拿下,关入地牢。”
两名侍卫应了声“是”,跨出两步,一人抓住如月一只手臂,用镣铐锁住手脚,便带了下去。
李夫人想要上前阻止他们,但赫连真“唰”地抽出长剑指着三人,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如月被带走,急吼道:“你们干什么?”
赫连真冷冷地道:“不杀她,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还请圣母安心在此间歇息!”
三人又被侍卫重新带回房间,此时房间外不再是两名侍卫,而是两队侍卫。
半柱香后,侍卫在房外高声奏报右都侯到。
只见一人身着雪白华服,头上插着白玉凝簪,年龄虽有五十上下,但全身打扮却极为年轻,面润唇红,对着三人行了一礼,细着噪子道:“圣母好,让诸位受惊了!”
李夫人认得此人,“你来做什么?”
右都侯欠着身子,回道:“大王特派下官问侯诸位。适才大王并非真意,实乃试探耳!大王本就年事已高,前番已祭过雪神,雪神大人感念大王忠心不贰,已赐给大王一缕神念,为大王延寿近二十余载。这几日大王深知王寿将终,已不敢再叨扰雪神。所以雪神大人才会用神念指引圣母回归。”
李长源听他绕来绕去,很不干脆,便打断他的话,“说重点!”
右都侯微微一笑,道:“圣母回归,是我北原莫大的幸事。大王已命人筑了祭台,待两日后祭台落成,便由圣母承了北原王之位。”
北原祖训,有圣母,便以圣母为尊,奉圣母为北原之主;无圣母,便以北原王为尊。
听到右都侯言由圣母承继北原王,李夫人心有所想,三十年前,她本为北原一户普遍牧家的孩子,北原尊祖制举行隆重的祭雪神大典,雪神选定她为圣母。按理说,应该尊圣母为北原之主,但那时她年纪尚幼,北原王与一众朝臣商议后,决定在圣母十八岁成年时再将王位相传。
然而,十年间,北原王不断削弱圣母在北原的影响力,二十年前正值李承俭游历北原与圣母产生了旷世的情缘,北原王抓住时机,言圣母亵渎了雪神大人,要杀了圣母以谢雪神。
彼时,李承俭带着她杀出重重包围,回到了柳林。
从此以后,北原便没有了圣母,北原王一人独掌北原大权。
至于她离开北原后,北原地界发生了什么事,便一概不知了。
这一次雪神神念指引她回到北原,原本是不想来的,但那股神念扣人心神,令人不得不从。
所以,当听到北原王想将王位传于她时,李夫人全然不信。
北原王的为人,她是知晓的。
王位对于他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怎么会拱手将王位送人?
若如此,当年也就不会绞尽脑汁、费尽心力“去圣母”化了。
一个人当掌握了权柄,体验到权力带来的快乐后,断然不会再将手中的权力交给他人,哪怕已是黄土已经埋到了唇边。
“笑话,当年之事我记得清清楚楚!”李夫人讥笑道,“北原王不赶尽杀绝就已是法外开恩了,又怎么会舍弃王位?”
右都侯苦笑几声,“下官只是传话,至于圣母信与不信,下官便没办法了。”
在他出了房间后不久,数名侍女推门而进,将一应生活之物尽数放入房内,同时还有数名内侍搬了很多家居,沿墙边一字摆开。
现在观此房间,比之前温馨百倍,白玉嵌栏,金石斗杯,雪幔纹绣,瓜茶果点……
一派诸君的陈设与礼遇!
李夫人看着富丽堂皇的这些,笑了笑,“工夫做的倒是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