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福,万岁爷瞧着这伤痕总归对你会多几分爱怜的。”
回忆起那日康熙帝将人误伤后的在意模样,宜嫔浅淡一笑,五味杂陈。
“娘娘当真要扶持卫氏上位?她将来岂不是要分了娘娘的恩宠?”
云卿走后,心腹大宫女始终不解,自家宜主子为何要帮自己的对手。
“你自己也说了,她将来会分本宫的宠爱,这是大势所趋,本宫只能因势利导。”
宜嫔下意识摸了摸微鼓的小腹,如今她一切都要以孩子为主,“万岁爷一次次纵着她,她得圣宠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本宫与她做盟友总比对手要好。”
……
云卿是上午去的翊坤宫,约莫日落时分,宜嫔便提着一篮子精致点心来了乾清宫。
若是以往,按着宜嫔的恩宠,康熙帝当晚就会翻了她的牌子,但今日却出现反常。
“万岁爷叫去。”
敬事房的太监端着绿头牌悄声退出朝晖堂,按例向梁九功报备。
梁九功也是有些纳闷,一时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直到康熙帝吩咐他将云卿叫过来时,梁九功茅塞顿开,也甚是惊讶。
没想到卫丫头在万岁爷心里的地位,竟是能与得宠多时的宜嫔娘娘比肩了!日后若是侍了寝,再日久生出些情分,那还能了得?
不敢耽搁,梁九功马上命人去瑞景轩请云卿过来。
时值就寝时辰,突然被康熙帝宣见,云卿吓了一跳。一边往朝乾清宫前殿走,一边急迫地思索着对策。
直到她被人请进朝晖堂,见康熙帝正坐在烛灯下一心注视着棋盘,这才缓缓松口气,蹲身行礼:“奴婢恭请万岁爷圣安。”
“太子睡下了?”
“回万岁爷的话,太子殿下已安寝。”
“坐吧。”
康熙帝也没抬头,顺手指了指他对面位置。
这般漫不经心的态度,倒叫云卿的警觉减少几分,“嗻。”
但她仍不愿过分张扬,免得再度引起康熙帝的注意。起初有意收着力道,只略略敷衍应承。
然而她那日在御花园与胤礽对弈时的玲珑心思,早已被康熙帝了如指掌,哪里猜不出这小人儿在有意藏拙。
康熙帝蓦地按住她执黑子的白嫩纤手,意味深深警告道:“你若不愿下棋,朕不介意做些别的。”
他语气半是威胁半是撩/拨,凤眸微挑,锐利目光直射云卿心底,惊得她心尖一颤。
她下意识埋低头,有些羞怯想挣脱开他的手,怎奈那手强劲有力,她隐隐尝试两次都于事无补。
康熙帝目光落在她又羞又急的小脸上,唇角不自觉扬起:“能不能跟朕好好下盘棋?”
“……能。”樱唇嗫嚅道。
“下不为例。”说着,温热大手又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柔软酥手,以示惩戒。
那手心的灼灼热意,烫得云卿手背微麻。
只庆幸他浅尝辄止,给她留了喘息的余地。
……
两人重新摆盘,开始对弈。
鎏金麒麟炉里,龙涎香袅袅而动,满室静谧怡人。
但棋盘上黑白棋子,你来我往,招招交锋,对决一度进入白热化阶段。
不似刚学棋的小奶团子,康熙帝棋艺精湛,云卿很快自顾不暇。
在这场对决里,帝王把控全局的心思,让她真切地近距离体验了遍,气势当真逼人。
云卿时而按部就班,时而捉襟见肘,康熙帝的每一次落子都能让她如临大敌。
好在他气度不凡,不介意她每次都琢磨许久方能落子,而且一次比一次思考得久。
康熙帝无声打量着她,娇俏白嫩小脸满是认真,像是一只精致瓷器,华美而庄重,令人不忍打破这份美好。
他也不是没有和后宫其他嫔妃对弈过,大多时她们都抱着侍奉君上邀宠的心思,唯独眼前这个小儿一心都扑在棋局上,甚至还打量着伺机杀他个片甲不留。
当真有趣。
康熙帝越看越挪不开眼,在烛火映照下,她柔和的葡萄眼里闪烁着光亮,恬静淡雅,气质如兰,让人不自觉想亲近。
“先下到这吧,”他朝她招手,“过来给朕按按头。”
想起上次他命她按头时的突然袭击,云卿这会如临大敌,一改刚刚的风轻云淡,满脸戒备地凝着他,不想挪动位置。
康熙帝瞧着她的小模样好气又好笑,揶揄道:“怎么着,朕如今都使唤不动咱们乾清宫的云卿姑娘了?”
“……奴婢不敢。”
云卿磨磨蹭蹭地从罗汉床上挪下来,恨不得一步一顿,好似要被押往刑场似的,神色苦闷。
“万岁爷渴不渴,奴婢给您沏盏热茶来吧?”
“朕不渴。”
“可要再进些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