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遮苦笑一声,就算是他要杀一百个人再救一百个,自己现在也会应下来。
薄仙奴再开口,慌乱悲哀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杀人不急,要救的人在萧家。”
姜遮点头应下,起身穿戴,却见薄仙奴雕塑一般怔忪盯着榻上猩红。
姜遮摸摸鼻子,“葵水来了。”然后匆忙做贼心虚溜之大吉。
薄仙奴心中涌起漫天悲哀,自嘲的想是不是人在绝望时,总会喜欢幻想奇迹。
……
“嘿,五千两,这边!过来过来。”
薄仙奴刚走出房门,就见一个黑衣男子亲热地向他招手,旁边坐着正在嗑瓜子的红缨。
黑衣男子自来熟地把他拉到身边,“认识一下,我叫裴续,以后咱们就都是自家兄弟了”
说完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昨晚受苦啦!”
薄仙奴身形一僵。
见状裴续更是理解且共情,他满脸写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心有戚戚道:
“害,有啥办法,大家都是这么捱过来的。”
深秋里睡一晚上地板,那滋味真的是,谁睡谁知道。
红缨喷笑,“那人家可比你顶用多啦!你昨儿下午出来的时候,满脸满身的口脂印子,手腕上勒得青一道紫一道,双目无神脚步虚浮的架势跟养不活了似的!”
裴续大怒,他那是被李叔青恶心的好不好!
“只你我二人吗?”不管心里怎么想,薄仙奴的声音倒是稳,如碎玉裂冰。
裴续听他问及江南正事,神色正经起来,点点头,“现在就只有咱哥俩,但你莫要担心,以后人肯定会慢慢多起来的。”
他叹口气,神色真挚,“兄弟,这段日子多辛苦辛苦,你我二人互相照应着,先勉力应付下去吧。”
红缨欣慰地吐了口瓜子皮,一脸赞同地点头附和。
“可不是,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
李叔青走过来,拍了拍薄仙奴肩膀,温和道,“去萧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你我二人同主人一起过去。”
“吃瓜子吗?”裴续给李叔青递了把过去,又抬抬下巴,“你们都去了,那我呢?”
李叔青神色复杂地接过瓜子,别过头不去看他,对红缨说道,“主人发话了,嫌裴续不中用,让随便给点银钱赶紧把他打发走。”
红缨惊叫,“哎呦,这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了!”
*
裴丞相府在皇城紧根下,姜遮的宅子偏的都快出了京城地界,马车赶过去得走个大几十里路。
李叔青在前面驾着车,轿厢里姜遮和薄仙奴四目相对寂寂无声。
姜遮轻咳一声没话找话,“你要救的人在相府里吗?”
“是。”
姜遮继续硬着头皮,“是相府的仆役吗?”
“是。”
漫长的沉默。
姜遮扭了扭身子,觉得浑身刺挠如坐针毡。
她试图打破尴尬,“你要杀的人是谁啊?也在相府里吗?”
薄仙奴道,“尚不知此人现在何处。”顿了顿,“亦不敢奢求主人协助我动手,只求能帮助寻找此人踪迹,告之于我即可。”
主人二字他说的艰涩,眉目间笼着层挥之不去的自厌和浓郁的悲哀。
姜遮时有时无的良知此刻重新归位,扎得她心尖一疼。
她心中叹息,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他应该抵死也不会委身于自己吧。
姜遮眸光坚定,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不管是谁,我会助你。”
同时心中也升起几分好奇,既然不知行踪便不是萧相国,那还有谁会让薄仙奴如此恨之入骨呢?
薄仙奴声音淡淡的,“废公主姜宝玥。”
姜遮:...嗯?
嗯??!!
她嗯嗯啊啊开口,“啊这...呵呵...怎么说呢...”
没事,问题不大,他要杀的是皇族公主姜宝玥,跟我反贼头子姜遮有什么关系。
薄仙奴神色一凛:“不对劲。”
姜遮浑身一颤,神情惊惶得像偷情时当场撞破的奸妇,一边手往座位底下的长枪柄上摸去,一边故作镇定地搪塞,“呵呵,怎么会呢,你多心......”
话说到一半,姜遮也察觉到不对:
此时正值巳时,纵京郊偏僻,也不至于路上一个行人也看不到。
且纵使人迹罕至,也应有鸟兽出巢觅食,但这里安静得诡异,不见一只飞鸟栖息。
“嚱!”一声响亮的哨音划破长空。
黑衣刺客从四面八方围涌而来。
李叔青拔刀飞身而出,薄仙奴环住姜遮冲出轿厢隐到路边的草丛里。
她整个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