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贺重锦冷淡地说:“打断他们的腿。”
采莲面色微微一变,向贺重锦再三确认:“公子,打断他们的腿?”
想到江缨回来时的模样,他放在檀木椅上的手紧了紧,开口道:“不错,我要你打断他们的腿。”
“是。”
身为一名暗卫,别说把人腿打断,就是拿剑把一个人的头颅砍下来,采莲也仍旧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只是,采莲从未见过贺重锦像今天这样手段激进,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步步为营,如侯爷一般做任何事无不深思熟虑。
没有棍棒,采莲便拔出长剑,准备将这群乞丐的腿斩断。
即便乞丐们连连求饶,发誓要给贺重锦当牛做马,他依然无动于衷。
不仅是为了江缨,更是要让贺家的人看一看,贺重锦能为其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贺重锦是江缨的软肋,同样也是他的逆鳞。
江缨及时出声,制止了采莲:“等一等!”
话音刚落,贺重锦阴鸷的神情逐渐柔和了下来,回头看向她:“缨缨?”
“夫君,把他们放了吧。”江缨道,“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但若是把他们的腿砍断,未免太残忍了些,这样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想到刚才贺重锦的那副模样,三个乞丐压根就没抱有他能够回心转意的希望,这人完完全全就是个不听劝的疯子。
谁知下一刻,他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微微一笑。
“好,就把他们放了吧。”
乞丐三人瞬间石化,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因为几个糕点和几样值钱的首饰,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贺重锦声音沉了下来,对他们道:“还不快滚。”
“等等。”江缨突然说,“夫君,你先让他们留下来吧,我一会儿有话要说。”
“嗯,好。”
他起身走到贺尚书众人的面前,拱手弯身行了一礼:“今日之事,叨扰父亲与母亲了,改日重锦特来上门谢罪。”
贺夫人当然不想再看这个假儿子一眼,不知是告诫还是在诅咒:“往后就好好呆在你的梅园,最好死也还不要出来。”
贺重锦垂了垂眸,而后勾起一抹微笑:“是,母亲。”
从小到大,贺夫人一直把对亲生孩子的思念化作怨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不作声,往往只是因为,这位贺夫人从不是他的生母,他的生母只有一个,那就是赤羽军统领,贺涟漪。
原本准备逃之夭夭的乞丐三人不得不留在院子里,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何种事情。
都说,一个被窝里往往睡不出两种人。
这个小白脸因为几块红豆糕就要把人腿打断,又能娶到什么好娘子?
贺家人走后,江缨对白芍道:“白芍,你去灶房再拿红豆糕来,多拿一些,分成三份给这三位大哥。”
白芍虽然还又不解,但还是照着江缨的吩咐去灶房拿红豆糕。
贺重锦始终不作声,似乎并不好奇江缨这样做的原因。
毕竟,铺子是她的,糕点铺子也是来自与江夫人的母家,所以便没插口干预江缨的所有想法。
三名乞丐被打怕了,打一鞭子又突然给了几个甜枣,实在是不敢收,结果白芍一打开蒸屉,里面放着香喷喷的红豆糕,不禁咽了咽口水。
其中一个乞丐饥饿已久,最后管不了那么多,当即伸出黑漆漆的手抓了一个塞进嘴里。
另外两个他吃完之后还活得好好的,排除了被下毒的可能,也心怀忐忑地跟着吃了起来。
“以后,只要你们想,都可以来这里吃红豆糕。”江缨笑道,“我夫君他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才对你们动了手,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管教他,只是,看在红豆糕的份儿上,你们能否帮我一个忙?”
吃完红豆糕,填饱了肚子。
乞丐反道:“你看你这话,我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乞丐,能帮上什么忙?”
“明日我要搭建一个粥棚,在城中施粥,你们能街上的乞丐都带到这个粥棚里吗?”
施粥?
三名乞丐相互看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别说这条街上的乞丐了,得知有人始终,只要稍微放出一点消息,整个汴阳城的乞丐都会蜂拥而至。
这哪里是求人帮忙?这是白捡了一个大菩萨啊。
乞丐们走后,贺重锦没问她缘由,像往常那样和江缨一起下厨做菜,打理农田。
最后也只是江缨主动告诉了贺重锦:“铺子的事,我准备暂时搁置下来,等到以后再盘。”
“可是缺银子?”
江缨摇摇头,对他道:“我不缺银子,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对策,倘若能成功,铺子开起来后,这招牌定然能火遍整个汴阳城。”
翌日,江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