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好……”
身子骨柔弱的朱氏少见懂事的女儿撒娇,久病苍白的脸上多了丝欣慰的红晕,细细问过女儿三餐一眠后,又指安静安静坐着的谢如娘道:“你妹妹给你绣了好些荷包。”
谢如娘本就胆小怕事,皇家宫院让她比以往更安静了,直到听见嫡母的话,才敢将荷包给了谢玉娘。
谢玉娘很喜欢这个安静但灵巧的庶妹。
“如儿的手越来越巧了。”谢玉娘笑接过来,欣赏了片刻后便让玉松收了,又从枕头底下摸出块玉佩塞给她,笑说,“这块玉上个月我就要送你安枕,只是忙着祖母的寿礼,才得空结好了玉上的络子。”
“多谢姐姐,结得真好。”谢如娘红着脸接过来握着,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话了,“不过都说有孕的人不动针线,姐姐以后别做了吧。”
“瞧瞧,妹妹如今都会管着我了。”谢玉娘笑着躺在祖母怀中。
谢如娘的脸更红了。
“还是爱逗你妹妹,”祖母早问玉松要了谢玉娘的脉案,如今仔细都看过了,才捏着谢玉娘消瘦的身子叹道,“你不爱贪嘴是好的,但还是要养胖些,生的时候才有力气。”
“祖母放心,皇后娘娘安排了七八个人来照料我的饮食,不会出差错。”
谢玉娘宽慰着,她不想祖母太关心自己的肚子,也是因为祖母懂些医理,怕她瞧出了端倪。
祖母顺着她的话说好,心中却仍有担忧。
皇家虽然有好人好物,但规矩大且繁琐,否则谢玉娘怎会如此消瘦?
可惜谢家也不能说派人来照料,宗室之家,岂容他们随意送人来?
这门婚事的确好,齐王待谢玉娘好,帝后满意,但皇家妇毕竟不好当。
各有烦恼的一家难得聚首说话,但皇家规矩在,不过一个多时辰,谢家女眷便要回去了。
谢玉娘终于忍不住,想哭时,却被祖母先一步擦了眼睛。
“玉丫头不怕,都会平安的。”老人慈爱地劝着,是关心,也是怕她真哭出来,反要吃亏。
好像只是来看她一回,祖母人便苍老了许多。
谢玉娘不愿再让祖母担心,懂事得忍住泪后,只拉住谢如娘的手,叮嘱道:
“如儿也大了,照顾好自己,好生孝顺长辈。”
谢如娘心思比长辈还要细腻,她看着谢玉娘的眼睛,总觉得她今天似有很多话想说,而不是那么一句寻常叮嘱。
但她不敢多言发问,只点点头,乖巧道:“长姐放心。”
一家人依依不舍地别过了,谢玉娘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沈惟良假惺惺送家人出去的身影,恶心又难过。
今日一别,不知以后还能见几次,也不知更远的以后能不能再见到了。
*
夏走秋至,冬去春来,秋天时谢玉娘随着帝后从避暑山庄回到王府,再在王府的四方院子里继续养胎过冬。
这年的冬天,格外冷些。
八个多月转眼过去,谢玉娘每个月都要吃四粒迎云给的药丸,她仍是消瘦,但肚子大了不少,仿佛真有个孩子在她肚子里似的,无论是太医还是照料她的嬷嬷,都没瞧出异样。
如今已经是二月末,距离产期越来越近,谢玉娘的心难得开始紧张。
偏这天,沈惟良竟来找她了。
谢玉娘坐在床边看书,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惟良却丝毫不生气,只笑盈盈地将一样东西,抛到谢玉娘的身边。
“娘子,你看,这是什么?”
谢玉娘只看了一眼,便惊得书掉在了地上,人也自床上弹了起来。
那是一件带血的首饰。
是她给玉竹傍身的首饰!
“你——”谢玉娘不敢想发生了什么,只迎着沈惟良戏谑恶意的目光,正要发怒,忽然肚子疼得厉害,不由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玉松慌得过来扶她,却发现自己沾了满手的血。
“不好,娘娘要生了,王爷,娘娘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