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卫夫人在卫怀文面前在栽了大跟头。
如同那些戏本子里的巧合一般,卫夫人在十六岁那年外出回扬州城时被对家设伏,几经遭险,差点遇难,是卫怀文驾驶的商船救了她。
十几日的相处,让卫夫人迅速对卫怀文生了情谊,可一下船打听便发现,卫怀文身边早已有位青梅竹马陪伴身边。他们感情甚笃,坊间传言他们不日将成婚。
卫夫人被父母家人宠溺坏了,十数几年没有不曾得到的东西。
卫怀文有青梅竹马又如何?她模样生得俊俏,家世又好,男人没由头不选择他。
可卫怀文纠结几日后便婉拒了她。
毕竟杜家家底也不差,杜姑娘生得清丽纯美如同白菡萏,相比于她要温婉许多,更别说,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家里人都劝卫夫人算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可卫夫人咽不下这口气,她仿佛听到那些表面闺蜜在暗地里嘲笑她。
所以她雇人将杜家的商铺放了火,还使了银子让救火的小厮远走。
杜家果然很快败落下去,卫怀文跟他那位青梅竹马的婚事也一变再变。崔家在这时再向卫家示好,卫怀文终究退了一步。
直到杜家远走他乡,卫夫人嫁进了卫府。
哪怕她跟卫怀文如今日子过得不好,可她终究在这场感情中不是输家。她还是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直到卫约素的出生。
她白皙温柔,骨子里像极了那个菡萏似水的女人,模样像,气度像。
卫怀文还给她的女儿的名字填有一个“素”字,要知道,那位杜家的小姐就叫什么素。
借着,卫夫人发现她的女儿同姓杜的越长越像,像到猛然一看,似是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还魂一般。
卫夫人害怕,惶恐,只能不断用伤害的手段来掩饰自己的惧意。
卫约素笑了,她便是看到那个姓杜的高兴了,于是她便牙尖嘴利,把她的笑容撕扯下去,直到哀伤、痛苦,卫夫人才觉得自己快活过来。
这么多年打压卫约素,已经成了卫夫人心情不好便常做之事,如今卫约素不在,便让她少了不少乐趣。
她刚想要嬷嬷去逼卫约素回来跟她请安,突然丫鬟近身道:“杜小姐说有要事儿来见您。”
杜悯儿?
卫夫人不知为何,理应厌恶所有姓杜的人,可她偏生对这个杜悯儿有一种说不清的善意。
她忙让丫鬟将她请了进来。
不同于上次的生日宴那般人多杂乱,杜悯儿这次进来,细细地瞧看了卫府的布局,摆设。
果然不同杜家的暴富,有底蕴的大家族不论是布局还是摆设,都不是平常人家能比拟的。
这一起美好生活,本该是她的,如果她长在卫府,便不会有如今那么多被人轻视之事,蒋夫人也该偏袒自己,而不是任由蒋婉奚落自己!
杜悯儿面容想到此有些扭曲,她见到卫夫人,亲切地行了个礼。
卫夫人本来心情不甚好,可在一看到杜悯儿那一刻起,便觉得一直憋在心口里的气舒畅了不少。
“你来了,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
杜悯儿这次来就是想要认祖归宗的,还好早了一步,杜家的家财她卖的卖,占得占,哪怕卫约素被认回去,也拿不到什么。
她拿出怀里的玉珏,有些不确定道:“卫夫人这是我在襁褓里发现的一块玉珏,听我娘说,我幼时就有这个,她一直以为是我姨妈留给我的,便没管。”
她将那块玉放在卫夫人面前,只见卫夫人同身边的嬷嬷对视,俱是抑制不住的震惊。
杜悯儿觉得杜府里好像有贼,偷拿了她一块,还想拿第二块。
于是她便每天塞在自己的肚兜里,便安然无恙直到今日。
她颇有些紧张不安地挽了挽耳间碎发道:“我听上了年纪的人说,这玉珏乃是卫家所独有,便拿来跟夫人看一下,莫不是,我杜悯儿还是卫夫人的亲戚不成?若真是如此,便倒是一桩幸事,想必我娘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