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表演差点折服。
瞧瞧,这般会变脸演戏,自己栽在他手里不是应该的事儿?
这般的柔情蜜意,体贴入微,只差一点点,卫约素就真的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好人。
遇到了一个可以化解她从前所有的痛苦,给她带来新的命运的神祗。
可惜,他不是。
徐霁白去船尾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让人煮了一碗热姜茶端过来。
卫约素不想喝,因此也不想起来,徐霁白倒没说什么,只是捏着那碗闻道:“你确定不坐起来喝吗?”
卫约素情真意切:“好累。”
徐霁白挑了挑眉,欲要自己喝一口。
吓得卫约素连忙坐了起来,将碗夺了过去。
等喝完之后,卫约素被他刚才的巨动弄得有些恼怒:“你刚刚准备干嘛?这是谁教你的?”
如同一个浪荡子、登徒子一般。
徐霁白轻笑一声:“你现在这倒是有点活人气了。”
卫约素气恼:“我问你话,刚刚那样...”她很不喜欢。
甚至还有些厌恶。
她如同一只被一根胡萝卜吊着的骡子一般,明知他惯会花言巧语、使用手段,但是还是没忍住去搭理他。
徐霁白叹了口气:“是管家教我的,他瞧你我这么久还没有别的动静...”
“什么动静?”卫约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难不成什么都同他说?”
徐霁白:“这倒没有,只是...”他侧身,指了指那边踩着游船船舷,几乎望眼欲穿的人,叹道:“他会偷看。”
卫约素很想冷笑一声。
你不是向来什么都能尽在掌控之中的嘛?若你真的不想,徐管家如何能奈何得了你?
刚想呛他,小舟便一阵颠簸,船身两侧无数水流击打而来,卫约素被砸得劈头盖脸,还没来得及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徐霁白便拎着她的衣领跳入荷塘之中。
身后有刀剑相接的声音,卫约素听到徐管家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少爷。
卫约素在扑面而来的水流中,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看。
不知从哪来了那么多黑衣人,他们是冲着徐霁白来的。
徐霁白自然也知道,可他手中没带任何利器,又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客,不一会儿便落了下乘。
卫约素惊恐地发现周围的水流变红了,定睛一看,原是徐霁白的胳膊中了箭矢。
他本就苍白,如今失血过多,更增添一股颓废绮丽的美感。
眼见着后来的黑衣人越来越近,卫约素只能抱着意识逐渐模糊的徐霁白往更深处钻去。
她向来会水,只不过拘泥于大宅院四角的天空,她便时常用浴桶装满了水,然后把自己淹在里面憋气。
徐霁白已是强弩之末,落入深水之中,不一会儿就向更深沉的地方下坠而去。
卫约素憋着气,在浑浊的流水中看着黑暗将徐霁白慢慢吞没。
他会死。
那个欺骗他的人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汪深水之中。
哪怕徐管家问起来,她也可以说自己一个弱女子哪里有力气护得住他。
她完全可以走。
徐霁白着墨衫白衣,坠落在深水之中,衣衫如同墨汁落入浅水之中,一点一滴地舒展开,像一张正待完成的画。
气泡从他的口中漫出,他半睁着眼,从深水中看到朦胧的日光,还有那个绚丽的和整片黑水完全不同的倩影。
卫约素纠结得难以复加,最后生气地想道:“算了,就当是我欠你的。”
她两脚一蹬,伸展胳膊,向深处游去。
直到握住他的手,将他轻轻一拉,在水流的托举之下,轻而易举地将他揽入怀中。
徐霁白意识已逐渐模糊,但他在意识消失之前,看到有青色的绸带在他眼前飘摇。
那是卫约素头上束着的。
他甚至还闻到了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可是在水里又怎能闻到气味呢?
卫约素眼见徐霁白越来越沉,不由拍了拍他的脸。
他意识几乎模糊了。
卫约纠结、烦躁的情绪几乎在此时此刻全都显现了出来。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的这个人要欺骗她、利用她?
可她最恨的还是自己。
对这样的一个骗子,她竟然没办法狠下心,将他抛弃在这黑暗的深水之中。
最后,她似是说服了自己,又似认命了。
捏着徐霁白的两腮,狠狠地捏着,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自己的指尖上,化成狠力,戳在他的脸上。
而后温柔的吻了过去。
气息从唇齿之间流淌,徐霁白的意识从浑沌变得清晰。
卫约素睫毛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