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她的书,替她上完了柳教授的课。回来之后,继续一边在病床旁守着盛吟输液。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G大的校医无聊地过来巡了几回,沈敛止每回都得问着他怎么样。
校医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看着沈敛止挑了挑眉,最后放心地把药交给沈敛止,让他照着医嘱让盛吟定时吃药。
盛吟那个时候心里还结着个潮湿的气团,蛮不讲理地开始挑毛病,说那个药太大粒,这个药没糖衣,她都不想吃。
沈敛止转身就出了病房。
好一会,他又换了个什么颗粒和药回来。去问了校医,是同样效用的退烧止咳药。
冲了热水,沈敛止把颗粒泡在水里化开了。
又臭又复杂的味道让盛吟屏着呼吸完全不敢闻,沈敛止端着药来到了她面前。
看着稠黑的浓苦,盛吟又后悔了,“还是换回原先的药吧。”
.......
沈敛止可能也是无奈的,她看着他的唇角好像还带着微小的弧度,他劝她良药苦口,可盛吟就是不听。
后来沈敛止应该是怕了她,几盒药都放着,在药盒外面贴着他写下的用量次数标签。
甚至他还严谨地备注清楚,不能和某药一同服用。
但是,现在的盛吟,已经没有当年的刁钻了。她怕麻烦别人,也怕和别人再产生更多的纠葛难安。
只是不晓得问医买药的那个人知不知道。
盛吟觉得自己脑里的泥浆彻底倒了出去。
她拿过毛奕奕现在拿在手里的那盒胶囊,上面没有贴着标签。
可能是临时在这找不到标签,但是用量和次数那里,都被人用笔圈注了出来。旁边还有那句熟悉到眼热的话,不能和某药一同服用。
经年没见的字体,好像比先前的笔锋更凌厉了几分。
“药,你买的?”盛吟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问着毛奕奕。
毛奕奕张着口,踟躇了两秒,点了点头。
是毛奕奕买的,盛吟的心却不敢放下。
她想了想,跟毛奕奕确认,“我昨天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有告诉你这屋子的房门密码吗?”
......应该是没有。
盛吟看到毛奕奕脸上有些为难,她昨天是烧昏头了。还有可能是,“奕奕你猜到了密码?”
盛吟的屋房密码,是用的她爸爸的生日。毛奕奕会知道吗,那个人是知道,但是他猜到了吗。
从迷蒙的猜测里面,抽扯出了最让人哑然的可能。
盛吟抬手拿起手机,打开了昨天的通话记录。
那串她按下的十一位数字,她以为的毛奕奕的手机号码数字,竟然变成了沈敛止的手机号码。
盛吟的心被这串数字直直拽到了渊底。
沈敛止的任何联系方式,盛吟早就删除殆尽,但就算隔了几年,她也还是清楚记得他的手机号码。
有很多个日夜,她和沈敛止的声音都在那两串数字中往来。
她喜欢沈敛止,喜欢到通话时她从不分心做别的事,就只专心和他通话,无论多幼稚无聊的话:“沈敛止,快看你头顶的月亮。”
只是他应该没那么无聊。
这么几年,盛吟也没想到,沈敛止竟然也没有换掉手机号。
盛吟觉得现在自己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昨天她还说了那几句几近是羞辱沈敛止的话,说他余情未了,她那讥嘲的语气,现在的盛吟都还记得清楚。
结果盛吟在迷糊昏头的时候,竟然拨的是沈敛止的手机号码。
她真是病疯了。
明明她想麻烦的是毛奕奕。
昨天没接到电话的毛奕奕,是在外地的项目上。沈敛止告诉她,她再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近凌晨了。
沈敛止比毛奕奕早了好几个小时过来,他把躺在沙发上的盛吟抱进了卧室。
天亮了之后,沈敛止拿笔把药都圈注出来,才沉默着走了。
毛奕奕刚一直不敢跟盛吟说,现在看盛吟知道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毛奕奕犹豫地出着馊主意,“要不,咱装作没这回事?”
发生过的事,怎么会因为装作没有,就完全不存在。
盛吟疲惫地关掉了手机,她别开眼,眼下有些发热。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去思考,沈敛止到底为什么要过来。
“阿吟,你想见沈敛止吗?”犹疑再三,毛奕奕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他就在门外,和陈远帆一起。
毛奕奕说完,屋内的门铃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