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
不该看着她长大的。
如今倒生出这些无用的情感。扎根于血肉的藤蔓不管是连根拔起还是置之不理都足矣让人痛彻心扉。
痛彻心扉?他觉得恶心,真是恶心。
那个刺客也挡在她的身前,他不该挡在她身前。那个刺客应该葬于那座不知名的岛屿,蔡文姬亦是。
曹操想了很多。
很多。
不该心软,不该优柔寡断,不该置之不理,不该……太多太多的不该。
这不像他,也不是他。
现在局势依旧优势,一如既往。可他觉得有什么好像不断的在偏离。
他好像有什么抓不住了。
执笔太久墨水没有落入纸张,已经枯黏在狼毫上,他将毛笔不轻不重的摔在书写完的宣纸上,留下一滩碍眼的墨迹。
曹操闭眼养神。
过于躁郁了,他还想活久点。
要心平气和。
(?_?)
文姬昏睡过去后没有再咬着下唇,那唇上的小小的创口也被好好的涂上了药膏。
手心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小月牙,好歹是没有破皮。
他是个糙汉,平日要是哪里剐蹭了受伤了也是置之不理的。可与文姬相关的事却是要事事留心——也不能不留心啊。
文姬娇纵着呢,要是醒来发现伤口没有被处理好,他耳朵就要遭罪了。
想着,他摸摸耳朵,傻憨憨的笑。
安顿好蔡文姬典韦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居室。
他知道自己脑子不够聪明,索性用武力保护蔡文姬。心甘情愿化为他人手中的尖刀利刃,为人所用。
况且……他有愧于文姬。
他眼中红光异样的闪动,他使劲摇了摇头,那种杀戮所带来的麻木与畅快交织的感受才消散了些。
他急急打开一个瓷瓶吞了些什么。
文姬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察觉到一小阵微弱的痛感,指尖轻轻点了点唇。
【思无邪】
她的周身泛起一阵柔和的绿光,被药膏覆盖的创口恢复如初。
澜,是谁呢?
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名字?
……
鲨鱼,海洋……
文姬现在很确信自己丢失了一段极其重要的记忆,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等记忆恢复再做打算吧。
她正思量着,一个青衣侍女走进来端方的行礼,“小姐,赵子龙求见。”
文姬垂下眼帘,点头,她不紧不慢的洗漱着,也不怕赵云多等。
哼,子龙哥哥真是的,居然现在才来!
她虽是这样想,但嘴角蕴着笑意,眉眼也浮现出喜悦。
(〃′o`)
那天雨后初晴,赵云在偏僻处察觉到了魔种的气息。
那种诡异可让人失去理智的气味让人头皮发麻——是高级魔种。想到自己的立场,赵云不知是进是退,他紧了紧手中的银龙长枪,冷峻的面容通着一阵郁气。
没有想太久,他转身离去了,只是步履沉重像是做了很大的抉择。
盘旋在长枪上的银龙在温和的阳光下并没有如从前般焕发光彩,而是悄无声息的黯淡了下去。
龙眼静悄悄的散发着意味着枯朽的黑气,赵云此刻并没有察觉到。
他此时的注意力在脚下——那是一个脏兮兮的花儿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