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沈凤鸳像是被人扔麻袋一般扔进了笼子里,是真的笼子,粗木围的笼子,脚下垫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散发着类似粪便的恶臭。
她艰难的撑起身想离那臭源远一点,却在起身时,忽的察觉到一旁的眼神,笼子的不远处还关着许多跟她一样的人,或许是因为她一身嫁衣,与她们格格不入,在她进笼子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挪到了另一边。
全是锦衣华服的美貌女子,应是府里有名有姓的女眷,沈凤鸳也不认识,只好寻了个僻静之地缩在一旁,还想理理思路,脑袋真真痛到爆炸,竟然有了几分睡意。
再次醒来,耳边一阵吵闹,寻声望去,那强盗模样的壮汉又在轻薄女子,场面看着惨烈。
仔细一看,竟是那穿着最漂亮的女子,只是夜色太暗,叫人瞧不清到底是什么模样,几个稍年长的扒着笼子哭天喊地,她只听清了三个字“大小姐”。
沈凤鸳震惊,她可是在现代活了二十八年的三好青年,怎么可以容忍这样败坏道德的事情发生,随即往脸上抹了几把黑泥,扯着嗓子便喊:“喂!你们几个干吗呢?你晓得你手里的人是谁?”
果然,壮汉一听见声音,便停下动作,语气凶狠:“臭娘们,吵什么吵,下一个弄的就是你!”
“你敢轻薄当朝一品侯爵之女!是脑袋不够掉了?你们主子难道没吩咐过,不得随意对待女眷吗?”
两个壮汉面面相觑,显然,说到点子上了。
“臭娘们叫什么?等她结束了就拿你来,让你好好看看你祖爷爷的厉害!”语毕,壮汉随即咧开嘴笑得猥琐。
“好啊,我有花柳病,你若是想全身生疮溃烂而死,那你便来,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不怕拉个垫背的,就怕黄泉路上太孤单!”
壮汉本来气势汹汹,一听“花柳病”三个字瞬间被钉在原地,他们见过有些兄弟偷跑去花楼最后染了病,死状惨烈,也因为死因丢人,帮忙处理后事的人都没有,只能进乱坟岗胡乱埋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名穿了军装的士兵走过来,开口就训斥起那两名壮汉,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都给我安生点儿?你们当这还是武兴村!半点分寸都没有,这府里的人是军师特地吩咐好生照看,既然进了京,就别整天一副土匪样,再这样,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你们!”
说完又象征着敲了几下笼子,狠狠地剜了一眼沈凤鸳,颇有威胁意味的说道:“你也是。”
壮汉闻言连连称是,女子也整理好衣服被人送回牢里,不忘对沈凤鸳点点头,道一声多谢。
沈凤鸳回作一礼,赶紧叫牢里的女子抓了黑泥往脸上抹,众人虽然嫌弃,但是依然照做,她们深知美貌无论是在怎样的环境都是危险的。
终于安分待了一时半刻,沈凤鸳的肚子突兀地响起来。她看着巡逻的士兵手里拿着的馒头,嘴里直咽口水,她有一种感觉,她可以把上辈子没吃成的饭全部吃光。
“如今我们进了京城,身份是从前比不得的,俗话怎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半年前,我们还是在永宁卖草鞋的乡野之民!”
“张将军自封贤王,揭竿起义,竟吓得那毛都没长齐的皇帝小儿连夜逃出城去,不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京城。”
“那得多亏军师,神机妙算,如诸葛先生在世。”
两人走远,沈凤鸳却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起,自封贤王,揭竿起义,皇帝小儿,这不就是历史上的永宁之乱吗?
她似疯魔住了一般,突兀的询问着:“今年是什么年份?”
一旁的女子被沈凤鸳吓了一跳,却也如实回答:“永靖十三年。”
沈凤鸳从没想到自己从幼时便喜欢的历史在危难之际竟救了她一命,永靖十三年,好一个永靖十三年,竟是叫她穿越到历史上最分裂的朝代了。
她忽然想起刚刚那人冰冷的面庞。
月光如水,平等地笼罩着地面的万物,带着历史的厚重,毕竟她看的这尊月,距离她生活的时代隔了好几个百年。
她回忆着模糊的历史,只知道当年贤王闯入京城,皇帝不知所踪,平民起义自是名不正言不顺,抓了京城的家眷,大半是要挟之用,想用皇城里的人换那天下共主的位子。
而永宁之乱,有名之处便是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永靖元年,□□四起,钦州永宁县炸起四位草莽,其中张广司一枝独秀,先在钦州称霸,之后又靠着自己诸葛再世的军师,从一县之大,历经十三年,将大兴十八州中一半土地拿下,可谓是声名赫赫。一朝入京,自封贤王,可就在入关第三日便被人拉下马去,张广司这辈子都没想到,拉他下马的人正是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陆叙言。
说起陆叙言,历史上对他褒贬不一,是佞臣亦是贤臣,蛰伏十余载,初破皇城就将贤王绞杀,救出幼帝,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像是宝石被洗净砂砾,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