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高高竖起，浑身炸毛做攻击状，一只脚腕卷起，似乎受了伤，不敢着地。
再看小二哥口中连胜百场，玄武神徒子徒孙的龟蛇，身体缩在坚硬外壳里，只有蛇头在吐信子，张口露出毒牙，猛烈朝着猫兽攻击。
猫兽浑身都是弱点，龟蛇有无坚不摧的硬壳，露出的又是毒牙，的确有连赢百场的资格。
赵穗担忧小孩，忘川暗中朝兽笼弹去铜钱，明明可以穿过镂空，却被虚空挡住，铜钱掉在地上。
兽笼似水球般轻晃，连带着四周高墙、房屋、地面，如同微风拂过海面，轻微荡漾。
这种晃动比头晕目眩所感觉到的还要轻微，是以没什么人注意到。
“原来如此。”
忘川轻点脚下地面，整个兽笼上的荆棘倒刺像是感受到威胁，更尖利了一分。
尖利荆棘刺激着龟蛇，原本占上风，却猛然后退，猫兽找准时机，一爪子撕下一块皮肉，像是饿极，直接一口吞下。
赵穗目瞪狗呆！
场上喝彩声几欲冲破地面。
忘川了然，这个兽笼上篆刻着符文，与整个灵州所有的墙壁相连。
如果把灵州看作一个巨兽，兽笼就是心脏，墙壁是皮肤，大大小小的房子是器官，浓雾烟柱是脊柱，里面的百鬼是细胞、神经脉络，以及微生物。
兽笼是供血站，这些被推入兽笼的妖兽或鬼魂，最终都会被兽笼吞噬，成了供养灵州的养分。
所以设赌局的人根本不在意龟蛇赢还是猫兽赢，反正输的被吞噬，赢的继续下一场。
对灵州来说，生魂最好，兽笼力战血竭而死的魂次之，受罚被推入浓雾烟柱的魂最末。
忘川斜睨着赵穗，她最危险，若让人发现她是活人……目光在她后脖颈流连，她被困在墙里的魂咬了一口，反倒能掩盖她活人气息。
赵穗无意偏头看了眼忘川，见他眼睛一直往她脖子领口里瞟。
“……”赵穗故意咳了下：人设是多情郎君，不是色色郎君！
忘川与她目光对视：她该不会是误会了吧，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遂两道眉毛一起挑，“十一娘，我，”
赵穗胳膊肘照着他胸膛重重来了下，忘川下意识弯腰护着胸口，赵穗抓着他后脑勺头发，手肘压着后背，“你往哪看？”
“疼疼疼！”忘川被压制着，直不起身，弯腰下蹲又被扯着头发，要以前，他肯定照着对方弱点来一拳头。
直播间：
【男人本色】
【赵姐你人设呢】
【忘川才是受气小媳妇（捂嘴）】
“你松不松手？”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赵穗手上胳膊肘上同时用力，忘川吃痛，突然在她手肘麻筋扎了下。
赵穗手臂麻木酸软吃痛，气的上脚。
兽笼里突然传来哀嚎声，众目睽睽之下，龟蛇用头身撞击兽笼，身上被兽笼上的荆棘倒刺扎的血肉模糊，疼痛让它不停哀嚎，撞击却更加迅猛。
沈赵停止打闹，和凑热闹的人群一起围了上去。
黑甲卫打开兽笼，挥舞着长刀和软鞭，竟驱策龟蛇一头撞向兽笼最长最尖利的刺，龟蛇瞬间倒地。
偌大的兽笼倒刺似乎亮了下，再看龟蛇，只余一副发黑的龟壳，被人踢了一脚，瞬间化成齑粉，还有一串风干的蛇皮……
有人喊着“我赢了！”
众人才齐齐回过味，有高呼自己赢钱的，有输了垂头丧气咒骂猫兽的，再看兽笼里，哪还有猫兽的踪迹。
“一定是趁乱跑了，搜！”
赵穗趁乱抱起猫兽逃跑，中间换忘川抱它。两人专挑崎岖小道拐进去，一会上一会下，一会攀爬，一会跪着穿隧道，真像在巨兽的神经血管里游走。
可惜这里是灵州，黑甲卫的触须四通八达。
即便两人感觉便是万人大队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他们，刚准备歇息，忽觉地面颤抖，伴随着‘吱吱吱吱’声，随之而来的黑甲卫挨家挨户搜查呼呵声。
怀里的小孩舔着受伤的爪子，听到动静，圆圆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不敢看忘川，只瞪了眼赵穗，继续舔毛。
赵穗冷哼，“你这么小就敢这么势利眼！”任何鬼都怕阴差，是以小孩在忘川怀里很乖巧，对她就没那么客气。
小孩喵喵叫了两声，神情变得焦躁不安。
赵穗四下逡巡，羊肠小道四通八达，可就是每个方向都有黑甲卫的搜查声，漆黑的墙壁偶尔亮一下，似乎是里面的幽魂睁眼，更像是监视他们的行踪，只看到忘川，立刻又缩了回去。
“那个，你能不能将这些鬼都捉了？”
忘川垂眸，看了眼目露惊恐的猫兽，“有空间禁制。”
“人死了，你们难道不勾魂？就让这么多孤魂野鬼在这里聚集？”
“这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