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太子从从榻上走下来,显得怒气冲冲:“你不必劝我,也不必跟我讲六妹如何。当年,是南楚趁父皇新帝登基,朝堂不稳,发兵来犯。屠戮我朝子民,践踏我朝疆土。若非邱昌力挽狂澜,京都都要不保,你我都将死于刀剑之下。也是南楚皇帝为了自保,把自己的一子一女送了过来赎身。如今,南楚无声无息地改朝换代,他也就成了一枚弃子。我们给他一口饭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一个个的还把人引为知己了。策安也是糊涂,这种事情还要为六妹遮掩。”太子板着脸,眉眼在烛火下显得又几分冷冽,“若是留着他,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王氏听着话锋,顿时警觉起来。太子正在气头上,那南楚质子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太子与六公主之间的兄妹情分本就不深,若是再隔了一条人命,只怕嫌隙更深,更何况还有一个四皇子。若真为了一个南楚质子引得兄弟姐妹失和,那才真是大大的不值当。
王氏提点了精神,语气却放的十分舒缓,柔和中含了几分嗔笑,劝道:“眼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眼看着策安和六妹的婚事有了眉目,母后正高兴着呢,殿下又何必这样着急,以后再找时机就是了。”
太子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作为太子,一向说一不二,居然屡次为着情面不能立即下手,便如磨人的刀子时不时要在人心头磨两下,不见得伤筋动骨,却惹人心烦,心中十分不悦。
王氏忙又道:“殿下可从来不是急躁的人,总归人就在那里,跑不掉的。”
太子望了一眼王氏,气笑了:“我这也算是投鼠忌器了。”
王氏心里已有主意,缓缓道:“这些年他也还算安分,殿下不如招了他来,看看他如何分辨。”
见太子颔首,王氏心头微缓,想那南楚质子在宫里安稳度过了这么多年,多少应该还有几分自保度日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