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温柔地看着她。
柳茵茵歪了歪头：“娘娘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看我们茵茵，一下子都长成大姑娘了。”淑妃笑眯眯地，“你可别笑话我，我见你和小五这样投契，是打过让你嫁给小五的主意的。”
柳茵茵心下大囧，忙道：“娘娘您胡说什么，我和五殿下是君子之交。”
淑妃温柔地笑：“你别抬举他。他就读了那么点书，谈什么君子。”摇了摇头，又道，“也不知道周家姑娘会不会嫌弃他是个大老粗。”
柳茵茵忙摇头：“不会，周小姐人很好。”
淑妃沉眉敛神，半晌道：“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可惜我还没机会见她。”
因为淑妃的病，五皇子这阵子都没怎么出过宫，有阵子没见过周倚枫了。柳茵茵也担心，问：“皇上还没同意吗？”
淑妃抬起眼眸，一只手伸出来，抚了抚柳茵茵鬓边的碎发，一边喃喃轻语：“他会同意的。小五这辈子不能和我一样，他想要的我一定会帮他实现，不让他留下遗憾。”
“娘娘…”
淑妃打断了她，颇有兴味地开口：“茵茵有没有喜欢的人？可惜我对京都这些人家家里的情况不熟，不然还能给你相看相看。”
柳茵茵原本有些好奇的心思立刻被牵开了，道：“六公主很上心，一直帮我留意着。”
淑妃点头：“小六年纪不大，这大包大揽的个性倒是霸气。你别看她咋咋呼呼的，京都这些人家她都门清，有她帮你张罗着我也就放心了。”
柳茵茵嗯了，却又不说话了。
“怎么了？”淑妃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六给你介绍的人你都不喜欢吗？”
柳茵茵摇摇头又犹豫了片刻，才道：“六公主经常跟我讲哪家的公子如何如何，还会带画像给我看，让四殿下帮着查看人品才学，又请了陈家夫人帮着打探家里的情形。她这样为我筹谋，我很是感动。”
淑妃认真听着，鼓励的眼神给了柳茵茵莫大的勇气，她继续道：“六公主给我挑选的那些公子我也见过几个，都很好。人长得秀气，读书也好，不管是不是因为公主的原因，都对我十分客气。我若是嫁了，往后的日子必然是一番顺遂，一生无忧的。”六公主选人的标准，大概是按照陈染林的模子来选的，说不定陈大公子也提供了不少参考，总之虽然不是权贵，却都是经过太子精挑细选的人才，未来的国之栋梁。六公主当真用心，连她的未来都已为她精心谋划，有她一日，便有柳茵茵一日。
可越是这样，柳茵茵的心里却越发悬了起来。所有人都在为她筹谋，从此往后的余生似乎都水到渠成了。选一个对的人，不是一个你爱的人，也不是一个爱你的人。往后的日子，柳茵茵都能猜得到，夫妻之间只要相敬如宾便够了，别的不能多想，多想一分都是错的。她这才有点明白当年柳素素为何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巴着她那没良心的亲爹不放，可见一个人心里若是已经装进了一个人，便是再好的姻缘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也便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柳茵茵正兀自烦苦着，却听淑妃开口道： “人啊，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喜欢回忆从前的事。当年也未必觉得后悔，可日子一日一日过下去，再回过头的时候，偶尔也会想想若是当日做了别的选择会怎么样，会不会比现在幸福。”
柳茵茵怔怔地望着她，惊讶于淑妃会跟她说这番话，也惊讶于这番话背后隐藏着的秘密。“娘娘…”
淑妃温柔地望着她：“入宫前我也曾经有一个放在心上喜欢的人，不过我还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进了宫。这些年皇上待我很好，给了我能给的一切。我很少会想起他了，甚至渐渐记不清他的面容。我从来不敢去想，如果当年作了不一样的决定，我们会过的怎么样。”
柳茵茵不太明白：“娘娘觉得我应该听六公主的？”
嫁一个好人，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淑妃摇摇头：“你应该听你自己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去做什么的选择。”
柳茵茵似懂非懂，半晌问：“那位娘娘放在心上的人，也如娘娘放在心上一样喜欢着娘娘吗？”
“是呀。”淑妃回道，“至少曾经是的。”
“那他后来呢。”
“他后来也成了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柳茵茵沉默了半晌，没有再说话，只是搂着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