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昨日的做好的绒花。
“谢谢祝叔叔昨日教我做绒花。”云云又藏到了边上站着的裴祉身后,她似有些害羞,“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糖。”
祝余低头看向手里的糖,看得出来包装很精致,和以前自己随意做的那些怪味糖显然不是一种东西,于是他放到鼻尖闻闻,有一股淡淡的芝麻香。
“芝麻糖吗?”
“是。”云云点点头,“这是那个周记的芝麻糖。”
祝余很意外地发现了云云和自己口味上的同频,也不知道云云从哪里找来那些好吃的东西的,总归凡是她推荐过,或者递过来的,没有一个难吃的。祝余一边赶马车一边吃着云云递给他的枣糕。
云云盘腿坐在祝余边上,无聊的看着眼前慢慢被掠过的风景。怀里抱着一盒点心,有一块没一块地喂给正在驾车的苦力祝余。她小声说:“我们为什么还走官道?分明已经被堵截过一次了。”
祝余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脖子,说:“这条路接着往南走,有三个岔路口,一条转道黄州,一条去乾州,一条去蜀中,这里能分散一下追我们的人,这样遇到了也会轻松一些。”
“为什么不走小路呢?”云云好奇。
“这里有官府的人常年巡逻,闹不出大事。”他指了下马车上挂着的牌子,“我们挂着长平侯府的牌子路上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而且众所周知,药王谷和长平侯府不对付,这样也能模糊我们的去向。”
“确实哎。”
她觉得祝余讲的很有道理,又看着了祝余腰间的佩剑,好奇了起来,问:“祝叔叔也会用剑吗?”
祝余有些汗颜,他笑了笑:“似会。”
云云看了眼怀里的糕点,轻轻叹气,道:“我们会一路平安的。”
“看起来你很笃定。”
“若定。”
祝余一愣,哈哈笑起来。他道:“没想到你这么有意思。”他觉得有些稀奇,鲜少看见个小孩不觉得头疼的。他不算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所以既没有收徒,也没有娶妻生子,觉得这些事情过于琐碎了,索性就逃开了。
他师兄劝过他一身本领好赖找个人传承,只是他实在没有找个人跟在自己后头的兴趣。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孩子永远是吵闹的、无知的,令他害怕的。
“我没意思。”云云托着腮,她相当惆怅,没什么开心的事情。
“那也行。”祝余接了个话茬。
裴祉靠在马车里听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两个人,心里盘算着娄渊那个笨人不知道能不能把事情处理好。她对娄渊实在没什么信任,但是这事处理不好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总归她也没有带着临渊阁走向繁荣昌盛的远大目标。
天色渐晚,裴祉一行也从官道转向了小路,准备走去药王谷最近的一条路了。暮色沉沉,路两旁的树木在晚风里微微摇曳着,枝叶和枝叶交错碰撞,好像听见了林海的浪涛。裴祉撩起来帘子,看了看四周,大抵是要在车上过夜了。
眼前忽地闪过微光,裴祉定睛一看,是几只萤火虫。忽地一只小虫朝她飞来,她下意识缩了下手,只见那小虫朝发上飞去。裴祉抬手摸到了发间的绒花,又笑起来,道:“怎么没有味道都能把你们招来。”忽地她神色微变,偏过身去。
一道寒光将流萤截成一半,又带着风死死地钉在了马车壁上。
祝余猛地拽住缰绳,马车还没停稳他便领着云云掀帘冲了进去。裴祉安然坐着,她手上拿着一只小巧的金钱镖。
“你没事吧!”
裴祉摇摇头,目光落在金钱镖的纹路上,停顿片刻后她伸手将祝余摁了下去。祝余只感觉眼前忽地一黑然后又亮了起来,只看见整个马车的顶都被掀了起来。
来不及反应五六把刀就要落到身上来。祝余不由感谢自己把剑赎了回来,当即抽出长剑挡住了来人的奋力一击。他手臂被震得发麻,从虎口开始,一直到胳膊,他几乎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震裂开了。
他看了眼裴祉,遂将云云塞到她怀里,道:“上马。”随即翻身上马又将裴祉拽上了马背。他觉得自己抓着缰绳的手一直在出汗,这次来的人和前头来的都不一样了,金钱镖都用出来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大手笔,请得动这些要钱不要命的杀手来。
他忽地听见裴祉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裴祉道:“停下。”
祝余不解道:“会死。”
“不停会死。”裴祉的声音很稳,完全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祝余的心忽然定了一点,他勒住了狂奔的马。
裴祉下了马,略理了下有些乱的衣裙,又从祝余手上拿过那把没开锋的长剑。祝余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和平日里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身边有一个陌生人。
她有一把无锋的剑,来人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伎俩,于是她动了。逆风而行让她的衣带纷飞,落到几人中间时,几乎叫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