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侯府内院,在沐知念苦求多日下,王氏终于同意一展身手。
沐子衿在一旁抚琴,王氏拿了把剑,伴乐而舞。
她束起平日宽大的长袖,手中长剑上下翻飞,随着乐曲节奏舞出一朵朵剑花,时疾时徐,翩若惊鸿,剑锋扫过,激起阵阵落樱。
一曲结束,王氏活动活动手腕道:“这么长时间不碰,终究是生疏了。”她转头望向二人,“如何?”
沐子衿莞尔一笑:“娘还跟从前一样。”
沐知念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她从没见过王氏这般身姿,更是确定了要学武的信念。
自从那天过后,沐知念便求着王氏教她习武,刚开始王氏还不同意,被她缠得没有办法,才勉强答应下来,可到底是闺阁女子,又是半路出家,底子差,想习武真是难上加难。
王氏倒也不惯着她,直接从最基础的练起,本想着她几天便会受不了苦而放弃,没想到沐知念偏偏咬牙坚持了下来,王氏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念念,你真的要学武而不是跟我学琴吗?”沐子衿偏过头瞧她,眼中满是担忧:“母亲可是很严格的……”
沐知念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嫡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闻名京城的才女,而她自己十六年来什么都没学成,一无是处,也难怪上辈子别人说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和一副好皮囊罢了。
她抬手握住剑柄,既然嫡姐能学这么多,那她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她需要保护自己,哪怕一点都可以。
沐知念目光坚定:“请母亲教我!”
王氏眼底闪过一丝欣慰,笑着将她手中的剑按了下去。
“若说你只是想防身,只要练得一部分身法,便比其他人都强些,若想再精进,则需要大量时间,平常用的武器太大,不宜随身携带,你是女子体术力量再努力与男子相较也很难占到上风,远距离弓弩最合适,近距离暗器更佳,能打个出其不意,你这小身板,若被近身也难逃,就先试着用这匕首吧。”
王氏选了一把匕首扔到她手中,“这对你来说还是太大了,先试着练,熟悉了我再专门订一件更适合你的。”
沐知念稳稳接住,沉甸甸的重量有种不真实感。
王氏散了束发,坐在一旁凉亭,拿了糕点:“念念,你已经练了一上午了,休息一会儿吧,欲速则不达。”
沐知念应声,在凉亭坐下,经过这几天相处她和王氏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更发现了些从前并没有在意的细节,想打探娘亲的事果然还要从王氏入手。
“嫡母,你这么厉害,当初是怎么跟父亲在一起的呀?”沐知念笑着问。
闻言沐子衿也凑了过来。
“我想想……”王氏眸中含笑,回忆着缓缓说道:“我跟你父亲算是青梅竹马,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子,小时候脾气倔的很,我跟他不对付,经常打架,不过他打不过我,后来长大他成了我父亲手下一员猛将,父亲不让我在外动手动脚说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我不服便女扮男装混进他的军队,几次都被你爹逮了回去,再后来新帝登基,你爹立下战功成了将军,便求了圣上赐婚,在又因平定燕王造反封了静安侯。”
王氏提起过去少见的露出一副小女儿神态。
“夫人,薛国公回京,这是他的书信,邀夫人小姐过几日去府中宴会。”
下人突然出现打断了王氏将要说的话,她的脸色暗了暗,还是接过了书信,“知道了。”
气氛陡然凝滞,王氏打开请柬,怔怔盯着看了许久,像是想要透过字迹看出些什么来。
沐知念凑过去,信上大致是说薛国公回京,正巧赶上女儿生辰,便邀请京中贵女前去庆祝。
薛家是功勋世家,又是皇亲国戚,薛国公常年驻守边关,边关苦寒,中年得女,只得交于京中亲戚抚养,夫人身子弱,早早病逝,之后便不曾再娶,如今皇帝急招他回京,莫非与战事有关?
沐知念想起前世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因她求赐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怕她再生得些事端,自是没带她去。
正想着,静安侯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念念,听说你在跟你娘学武,不知学得怎么样了?”
静安侯的声音浑厚,含着笑意,抬眼掠过王氏手上的信件,问道:“这是?”
周围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沐知念屏气凝神,气氛有些古怪。
王氏垂眸,将信函放在石桌上,起身行礼:“侯爷自己看吧,妾身身体乏了,想回房歇息。”
“可是累到了?”静安侯上前半步,又移开视线,看见信上所写薛国公府几个字,眸色沉了沉,“罢了,快回去吧。”
静安侯目送一言不发的王氏离开,可目光中满是担忧。
“父亲既然担心母亲身体,为何不跟上去瞧瞧?”沐知念问。
心思被不留痕迹戳穿,静安侯强装镇定:“休息休息便好,应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