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您三思!”
皇宫大殿上,前排德高望重的朝臣面色沉重,口中掷地有声,颤颤巍巍跪下身子,连带着他身后乌泱泱一群人,也一同跪了下去。
“陛下,此事事关龙体安危,请您三思。”又有一名老臣开口道。
皇帝脸色渐渐黑了下来,摩挲着手上玉扳指,此时一句话不说更显得威压十足。
毕竟,一声不吭,才是最恐怖的。
“爱卿,是在威胁朕吗?”半响,皇帝吐出一句话。
“微臣不敢。”老臣的背挺得笔直,可额上已冒出冷汗来。皇帝要出宫祈福,眼下外面时局混乱,他作为忠臣必须阻止,绝不能让皇帝担此危险。
“此事朕心意已定,爱卿不必多言,退朝。”皇帝拍向桌案,沉重的声音惊得众人一个激灵。
场下低品级的官员哪见过这场面,跪着的腿抖了抖,尽力压低存在感,不让皇帝注意到自己,前方劝谏的大臣仗着自己年事高,皇帝多少会礼让三分,可他们不一样,万一被迁怒,小命难保,只觉脖子格外的凉,一句话不敢多言。
殿内寂静无声,带头朝臣对视一眼,今日上朝人数骤减,他们此时也没个主心骨,思来想去,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冒死劝谏,振振有词道:“陛下,如今静安侯、忠远大将军、刑部尚书等等,今日都因病没来上朝,可见这病来势汹汹,不得不防,病因尚且不明,若是瘟疫之说,陛下更不能出宫,若陛下执意如此,老臣必拼死阻拦!”
此话一出,殿内又静了下来,只是这次,没有人再随着附和了。退了一半朝的皇帝走回龙椅,无奈揉了揉眉心,也是没想到此人如此执着,朝一侧使了个眼色,接着背过身,冷冷道:“既如此,朕便遂了你的心愿。”
众人的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就看那老臣眼含热泪,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作势要朝龙柱撞去时,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老臣诧异扭过头去,只见一身着纹金绣竹衣衫的男子跪在了他身前。
宣王,他怎么会在此处,之前怎么没发现他也来上过朝?
“陛下,宋卿乃一代忠臣,曾辅佐过先帝,如今也是为陛下着想,请陛下饶他一命。”秦宣拱手恭敬道,声音清冽,说完大殿上久久没有声音,落针可闻。
他居然会给他求情?老臣耷拉着的眼皮差点瞪圆,微微张开的嘴写满了震惊,在他印象中宣王几乎很少过问朝中事物,也从没提出过见解,对皇帝的要求几乎百依百顺,也正因如此,皇帝才会格外喜欢他,至少他们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宣王的话,皇帝一般会听的吧。
正想着,又听秦宣缓缓开口道:“臣以为,宋卿说得对,陛下确实不应该离宫太远。”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差点惊掉下巴,宣王今日不止求了情,居然还公然反驳皇帝,要知道,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也不知皇帝会作何反应,都小心翼翼观察起皇帝的脸色来,生怕他动怒,却瞧见他的脸色似乎又黑了几分。
惨了,要遭殃了,连原本事件中心的宋卿都不由担心起秦宣来,要不,这事还是他一个人来吧。
沉默片刻,皇帝蹙着眉,也不知想些什么,终于开了口:“……那宣弟以为如何?”
“臣以为,为民祈福应该,保重陛下龙体也应该,既如此,陛下不如在宫中圣坛祈福,邀众法师入宫,既不损伤龙体,同样能福泽万民。”秦宣缓缓说着。
宋卿一愣,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呢,若能和陛下各退一步,也不至于这般针锋相对,他真是老糊涂了。不对,宋卿一拍脑袋,即使自己这样说,皇帝也未必肯听,皇帝就是皇帝,此话也只有宣王敢说。
皇帝在那一方高台上来回踱步,不动声色朝下方使眼色,就差下去对着秦宣的耳朵问,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前几日,几人已经商议好对策,也几乎锁定危害大寻的嫌疑人,想假借出宫祈福之名,引蛇出洞一网打尽,上朝前也多次嘱托,就差最后一步,这孩子怎么临时变了卦,在宫中祈福,真有他的,宫内是皇室地盘,这样的话那些人还敢来吗?
皇帝背着手,脸色格外阴沉,不知道秦宣又打了什么主意,也不开口,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流逝过去。
正在殿中气氛压抑之最时,殿外传来一声通告:“报,二皇子殿下归来,有罕见之物献给陛下!”
“快传!”皇帝脸上一喜。
二皇子秦靖入内,周围立刻让出一条路,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盖着纱布的笼子。
“父皇,您命儿臣找的圣物,儿臣找到了。”秦靖恭敬道。
“哦?快让父皇看看。”
秦靖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纱布,笼子里赫然是一只毛色纯白的小虎,此时趴伏在笼中,正在安睡,蓬松的绒毛宛如一只巨大的毛球。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陛下要这虎做什么?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