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璃这会冷静下来,她心里恨不得撕了他,但是一时又奈何不了他。她也不说话,只默默把抬手如墨瀑乱发拢好,又将面上眼泪拭尽,不那么狼狈了,这才抬首看向魏伦,她脖子白馨纤长,因刚才两人斗狠,此刻脖子上的痕迹格外吓人,便是魏伦看了,心下也后悔不已。
"王爷何故欺辱我,你这样不给我留脸面,难不成想逼死我,但只怕逼死我,对王爷也没什么好处。"她语音本就柔软,此时明显带了泪音,梨花带雨,甚是委屈可怜。
以前魏伦从不屑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但对易璃哪怕此时心里恨她执拗牙痒,也舍不得再拿话激她。她夫君死了,都没有寻死觅活,只为一个外人的孩子就闹的死去活来,明显心里打着鬼主意。
"你别让我看见他,你想要孩子,我们自己生一个。"不过一个孩子,若要真只害怕没有依靠,哪里有自己的孩子放心。
这话震的易璃瞬间骨寒,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打这样的主意。为保全宋氏,敲脊梁的骂名她已经背了,可是魏伦,是敲骨吸髓都不打算放过她。
耳边拢发被风吹过面,明明柳眉倩目的美人,此时璃玉黑眸中却仿佛刀锋闪烁,易璃的手头一次扣上男人的脖颈,如同他曾经对她做的,白玉般的手指几乎掐入男人肉里,红唇张合,像妖魅又像杀人无形的美人刀,
"天底下没有坏事做绝,好事占尽的理,王爷不若直接一刀杀了我,免得我日日若遭凌迟之痛。你若要反悔,那从前的话一概不作数了,我不过一个寡妇,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这宋氏毁便毁了,便让天下人看看,你魏氏如何践信毁诺。"
易璃突然发狠让魏伦没有办法。他若断了她的念想,她真敢鱼死网破。明明有百种更狠的手段对付她,魏伦却不舍得用在她身上。
他想起那日他带兵围了宋府,那时宋氏宗族的众人前一刻还在闹着休了她,后一刻见了如狼似虎的兵士吓得魂不附体,她倒不怕,仍只一身麻衣跪在灵前,一张一张的烧纸。
他走至她身前,站了良久,都不见她有别的反应,仿佛周遭的事与她毫无干系。直到他踢了一脚火盆,她才抬了头,她脸上神情说不出悲伤绝望,仿若行尸,黑眸如玉似墨,直看到他心里去了。
"王爷是要烧纸吗?"易璃开口,语意冰冽。
魏伦闻言蹲下身,玩味的盯着她,女要俏,一身孝,素衣麻服被她穿的清婉冷艳。
"王爷要想烧纸便烧纸,不想烧纸就莫要扰了灵堂清静。"说完她便垂睫不在看他。
魏伦心里哑笑,从前见他上门哪家不是面色惧灰,如丧考妣,她倒有几分胆色。于是他起了戏弄之心,回头使色让兵士带那些哭嚎的人全都下去。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了纸,投进火盆便燎燃起来,火焰映的她面色也亮起来,那鹅脸馨白玉滑的让人手痒,只是他刚心动,易璃便又抬起头,目光如漆星,含着决绝。
"这宋氏族里人真不是好人,我可怜表弟刚没,就敢欺负你,你放心,孤会帮你撑腰,没人敢再欺负你。"魏伦收回手,装模装样的说道。
那一刻她眼里的神色,让他觉得她真的敢寻死。
"王爷。"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魏伦的兵士抱着宋思瑀过来了,刚才宋思瑀哭得不住气,直喊着娘亲,他哄不了,就抱着孩子过来。走近了,却惊诧的发现那宋夫人居然掐着他家王爷脖子。
易璃见了宋思瑀,顿时心疼,撒手正要站起来。
魏伦却扣了她的腰不松手,面上恼怒大火,"滚,把那小兔崽子抱回去。"
士兵听到他家王爷是真怒了,连忙把孩子带走。
易璃刚知道魏伦心思,见他的兵士又把宋思瑀带走,以为他要对宋思瑀不利,当下一颗心疼的几欲要裂开。
"你放开我。"易璃悲鸣,她发疯欲挣开魏伦圈她的手臂,可男女力气有别,她挣不开,甲衣锋利,她的手掌被甲衣划破,血从指缝间流下来。
直到人走远看不见了,魏伦才松手。他先站起来,又拉了瘫软在地上的易璃站起来,语意威胁道"我说了别让我看见他,你若想他平安,就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见易璃还恨恨的盯着他,魏伦心里有气,抬脚狠踢了一脚眼前的麦地,直踢的眼前麦苗拔根露了土。
以前他从来不会手软,斩草不除根,祸患无穷,可不过是个女人,难道还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魏伦吹哨,跑远的战马又跑了回去,他翻身上马,又伸出手,递给易璃。
麦浪翻滚,漫无边际,易璃的神思被拉远又及近,她没有办法,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
终于她服软伸出手。
魏伦拉了她上马,他一手牵缰一手环住她的腰。
她腰肢纤细,拥在怀里,只觉不过是个柔弱可人的女子,魏伦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疑心太过。
怀里馨香环绕,魏伦俯首看着她头顶,不一会心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