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蜕变,只是利用那些斑斓的色彩遮盖住了原本的不堪。
如今许母的眼神更像是透过她裹着的天鹅外表,看到了内里自卑畏缩的丑小鸭。
她们其实,天壤之别。
她与许宴青也不止一条鸿沟。
片刻的沉默后,许母开口道:“你好,很久没见,长大了。”
她从楼梯上下来,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可南岁禾却松了口气。
门后传来声响,南岁禾与推开门的许宴青四目相对,后者明显怔楞了瞬间。
他进来后不露声色的站在她面前,挡住了许母看向她的目光,留了个后背给南岁禾。
少年的背影还略显单薄,却又让人觉得分外有力量。
“你又要走。”许宴青凝着眸望向许母静静的陈述。
“有事出去一趟。”
南岁禾觉察到他紧绷着的后背松了松。
许宴青没再出声,拉着南岁禾的手腕出了许家。
外边的空气明显畅通了许多,南岁禾憋了许久,终于问出来,“你的脸,怎么了?”
他先是朝她挑起眉尾疑惑,很快又反应过来脸上有伤,“没怎么,摔了一跤。”
知道他不愿意说,她识趣的不再追问,领着他鬼鬼祟祟溜进路家的后院,偷偷地拿了医药箱出来。
许宴青看她揣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沾了点碘伏开始点涂。
受伤的是他,他还没怎么样呢,反倒她眼里泫然欲泣起来。
他眼眸颤了颤,那颗小金豆子要是滴落在他手上了,应该很烫手吧?
许宴青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很痛是吗?”南岁禾手上的动作一紧,仔细瞧着他的嘴角,有些渗血,用碘伏痛是难免的,她没过脑子轻轻呼了口气吹在伤口上意图减轻点他的痛。
微弱的气息略过他的伤口,心上涌来一股别样的感觉。
“嗯。都流血了。”
这点痛其实对许宴青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他起先只是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但她那副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起了逗她的心思。
南岁禾每涂一下,他就“嘶”一下。
刚开始南岁禾完全被他牵着走,慌张的不知道怎么下手。
久了之后,她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再嘶一下,我拿包水泥封住你的嘴。”
见她真要生气,许宴青微微牵了牵唇,住了嘴,春风和煦。
南岁禾手上微顿,倏然想起来最开始找他的目的,“你说让我早上在民德路口等你,等你干什么?”
许宴青今天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搭了一条灰色长裤,脸上挂的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桀骜不驯。
他从裤兜里拿了样东西递到她手心。
动作不自然,眼神躲闪。
看着手心里的东西,南岁禾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是在天桥上撒“那种”卡片的熟手。
“南艺?”她问。
置于掌心的卡片颜色鲜艳,是一家培训机构的名片。
“嗯,有许家的投资。”
给她这个,她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蠢。”许宴青淡淡睨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不是想去摄影班?给你开了后门,不走白不走,懂?”
“谁开的?你给我开的啊?”
除了眼前的人不会有别人了,但她就是故意问,想看看许宴青难得露出的窘态。
他总是这么别扭。
许宴青站起身笼统的答:“你管那么宽?给你你去就是了。”
他绕过台阶,还是不打算走正门,熟练的准备翻后院的墙。
时光有那么一瞬的重叠,那个夜凉如水的夜晚,揣着怀表的少年翻进了她的世界里。
“周日去奶茶店呀,我也可以给你走后门的。”南岁禾坐在台阶上,偏头看着他笑的有几分狡黠,“名额有限,只限许宴青。”
鸿沟又如何?或许有一天它就变成小水沟了呢?
许宴青居高临下,她的灵动有刹那击中了他。
“再说吧。”他说。
南岁禾终于知道为什么宋晚对齐远那个外传不学无术的表哥齐琛赞不绝口了,长了一张万物皆可原谅的脸,谁不迷糊?
奶茶店在街口,刚过午饭时间人流量不大。
她主要负责点单,再有空的时候收拾一下桌子。
齐琛那双桃花眼太过招惹,看着你的时候眸光潋滟,总是深情无限,早上刚来的时候她觉得哪哪都别扭。
后来才发现,他不止看着她这样,看着后面的调茶师、甚至是外头扫落叶的环卫阿姨也这样。
无了个大语,好在南岁禾上手快,他颇满意的交给她就走了。
“你好~请问要喝点什么?”南岁禾听见门口的响动从发呆中回过神,干这个工作挺费嗓子的。
“高朗?”她抬头看见进来的人稍微诧异了会。
“好巧。”高朗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看见她。
“要喝点什么?”她从善如流。
高朗先是盯着她笑了会,随后竟认真的开始思考起来:“那我要一杯牛奶小布丁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