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她写的那句话,如果看到了他又明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或许是跑的太急。
她的小鹿又莽撞了。
咚咚的在胸腔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你的?”许宴青失笑,他双手环胸,“那明明是我的,你想据为己有?”
“那,那你再借我!”
“为什么?你不是看完了吗?”
南岁禾顺口编:“我想再看一遍,重温一下。”
“真的?”许宴青半眯着眼睛审视她,似乎是对这个理由不太信任。
“那下午来看篮球比赛吧,看完了我就借你。”
“好!”她转头想走,可又忍不住想试探,“你看过那本书吗?”
他挑眉,“借你之前,还是借你之后?”
南岁禾住了嘴,再这样跟他打太极下去,不如直接告诉他算了。
“要上课了,我先回去了!”她确信她斗不过这只老狐狸,言多必失。
她的小动作许宴青看的一清二楚,比如紧张的时候会捏衣角,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会潜意识里舔嘴唇。
他一愣,僵住在走廊,莫名又想到了那个晚上,在南岁禾房间里的状况,热气又涌上来。
全然不负刚才的胜券在握。
所以,他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呢?
南岁禾正出神,有人撞上了她肩膀,她下意识,“对不……不好意思。”
那人穿着一身工装,年龄不是很大,似乎是学校里的勤务人员,他摸了摸后颈,“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贴的太入神了。”
南岁禾侧头,是荣誉墙上的照片换了,原来的有些旧了,可还是抵不住少年的风华正茂。
她看着墙上新换好的照片缓缓绽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有些念头在她心里攀附的更坚定了。
那就从今天起。
不要再做躲在他背后,让他给她出气的南岁禾了,她要做可以光明正大,与许宴青并肩而行的南岁禾。
后来,她也真的做到了今日所想,她严肃的证件照在荣誉墙上许宴青的左侧扎了根。
躁动的午后。
空气中的光线里浮动着尘灰。
楼下对面的篮球场已经开始了热身赛,高三几个班一起组的队,打对抗赛。
从南岁禾这个座位看过去,正对着球场。
球场中央的人在光里熠熠生辉,他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她所有视线。
南岁禾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能与光平分秋色,不逊色半分。
她或许知道那篇语文命题作文《光》该如何写了。
放学后南岁禾来到球场,马上就下半场了。
“小岁禾,你怎么现在才来?”宋晚特地给她留了个位置,招手让她赶紧过来。
这大概是高三最后一场球赛了,来的人还挺多。
南岁禾叹了口气,“我也想啊,这次我们班随堂测验不理想,笑面虎又留堂了。”
刚坐下,发现齐远也坐在一旁,“齐远,你怎么没上?”
齐远苦着张脸,抬了抬手,“伤员。”
“别理他,不伤他球技也不怎么样。”宋晚嘴上嫌弃着。
场上林恒见她来了,手里转着球,遥声嘻笑着问:“南岁禾,赌不赌?你觉得今天谁赢?”
一时间大部分目光都投了过来。
这场比赛是抽签决定的队员,一队以许宴青为首,一队以林恒为首。
南岁禾没有露怯,迎着那些目光,她笑的眯起了眼,答:“我当然赌许宴青啊。”
且坚定不移。
“好!有骨气,看我等下怎么打的许宴青节节败北。”
她笑笑点头,“看好你噢。”
他也只敢在许宴青听不到的时候放放狠话。
许宴青前额的碎发尾有些湿,拿着刚从小商店里买的水,喝了几口挑眉问:“看好谁?”
场上裁判示意下半场要开始了,他把手里的水对着南岁禾抛过去,“帮我拿着。”
伴着哨声,下半场正式开始。
没了上半场的焦灼,许宴青连续突出重围进了几个三分球。
场上叫好声一时不绝于耳。
趁罚球间隙,林恒拭了拭头上的汗渍,似乎是有些疲乏,抱怨道:“不是吧许宴青,你他妈突然打的这么猛干什么?!”
许宴青勾起唇角,一丝明显的笑意,还带着点不知名的傲气。
“有人下注赌我赢,我怎么舍得让她输?”
“你听见了?”林恒先是一愣,后又继续,“你俩还真是丧尽天良!”
许宴青不置可否,“别废话,有本事你也找个人给你撑腰。”
球,又进了。
南岁禾追寻着许宴青的身影,那身影在进球后似乎对着她笑了一下,那样恣意,如此夺目又耀眼。
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南岁禾的课桌里,密密麻麻的“许宴青”三个字占了半壁江山。
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交谈声,那些声音里似乎还包含着许宴青的嗓音,鼻尖闻到了一股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
可这些都没把她的意识拉回来,她从这个漩涡里又进到了另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