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身子不好,嫁过去定不如家里照顾仔细。”
看了眼周围,杜嫣压低声音道:“况且小姐早就做好了打算,商世子身体欠佳,万一薄命早逝,小姐兴许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钱财,届时她想开多少家店铺都可以。所以还请夫人放宽心,不要为小姐的选择伤心。”
高莺苦涩笑道:“这倒是阿絮能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人头疼。”
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圣旨还在书房的匣子里摆着,高莺也只能选择如此。
*
八月的天湖泛着微微波光,岸边的植物叶片绿意莹莹。
走了两个来回,姜今溪也乏了,找了个石墩落了脚,望着湖边低语的两人。
察觉到姜今溪的目光,顾裴书回头冲她笑了笑,只是那一向平淡的眸子很快划过了一抹姜今溪看不懂的流光。
“顾裴书,我姐姐就交给你了。”
顾裴书背在身后的手猛地紧握:“阿絮……”
静默许久,他无奈地道了声“谢谢”:“到了世子府,一定要事事小心,别让自己吃亏。”
虽然不清楚皇上为何突然下旨赐婚,但顾裴书还是多交代了几句:“我会依照你的安排今夜就将柳儿送出城。但你也知道,我拿柳儿最是无奈,若是她执意要回来,我也没办法。”
姜今渝抿了抿唇:“我等会儿随便闯个小祸,今晚你们就以避风头出城合情合理,不会有人怀疑。等姐姐醒来,到时候木已成舟,她不会任性的。”
孪生姐妹对彼此的了解甚过他人,顾裴书不好再劝。
临要分开前顾裴书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圣上这次不仅为商世子赐了婚,还将左相的三女儿赐给了小侯爷,婚期也是明日。”
姜今渝闻言面色不展,这次皇帝暗中赐婚本就可疑,却又为何将一个庶女赐给侯爷?
顾裴书也早早想到了这些,两人对视间神色无比沉重。
游船时姜今渝按照计划,拿出两坛酒,兑有清水的一坛摆到自己手边,将烈酒倒到姜今溪面前的酒盅里。
“我们姐妹,今日畅饮一番,什么都别想了。”
自顾裴书未说一言分开之后姜今溪心里就堵得厉害,看着面前的酒,也顾不得什么世家礼仪。
“好,什么都不想,不醉不归。”
顾裴书去而复返,坐在船头听着舱里姐妹的闺话。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也忍不住喝了一口兑了水的白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顾裴书头一次感觉如此揪心。
几个来回间,姜今溪早已醉得一塌糊涂,姜今渝将姜今溪放在简陋的床板上,帮她理顺头发。
“姐姐,日后妹妹要是发达了,一定不能怪我呀。”
姜今溪醉意上头,握住姜今渝的手焦急唤道:“阿絮,回来!”
姜今渝将她的手塞进被窝,替她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滴,静坐半晌,姜今渝戴上斗篷帽,走出了船舱。
看到顾裴书,姜今渝喊道:“顾裴书!”
顾裴书声音微哑:“阿絮放心,我会用我这条命换她一生周全,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
姜今渝拍拍顾裴书的肩膀,语气轻松:“走了,下次再见我就是世子妃了,你可得给我磕头了。”
顾裴书情绪崩溃,不敢多看姜今渝一眼。
回到将军府,高莺已早早睡下,杜嫣一直在芝兰院等姜今渝归来。
两人对今夜之事已演练数遍,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按照流程,穿上嫁衣,描上花钿。
卯时一刻,世子府的人前来结亲,姜今渝在杜嫣的搀扶下走到花轿前。
临要上轿时,姜今渝停了下来,对杜嫣吩咐道:“你回去陪着娘亲吧!”
杜嫣牢牢抓着她的小臂,坚定不移:“小姐在哪里,杜嫣就在哪里。”
高莺没错过两人一触即离的谈话,眼圈微微染着红。
碍于周围人多,她不敢多说,只是周全地交代几句。
话里话外满是不舍。
姜今渝拉住高莺双手,说道:“又让娘挂心了。”
高莺满脸的泪,送着姜今渝上了花轿。
世子因身体有恙未能亲自来接亲,只派了一个面色极冷的侍卫来。
杜嫣走在花轿右侧,期间时不时跟姜今渝念叨两句。
姜今渝本还有些紧张,听到杜嫣的吐槽无意间放松许多,轻拽着盖头的流苏,姜今渝往轿窗处微微挪了挪。
“可有看见别的婚嫁队?”
杜嫣本还疑惑,谁知刚走过拐角,就看到同样由黑衣侍卫迎亲的队伍从反方向走来。
“燃炮!”
为示庆贺,迎亲礼轿每走一里,便要特意停留一会儿燃放鞭炮。
每放一次鞭炮,迎亲的马儿就要惊动一次,姜今渝在喜婆高喊出口后,立马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