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相助,这儿的人能逃几个?”
沈一眼睛一亮,忙抬头扫过一众怕生怕死的人,目光终顿在那姑娘身上。只是微一顿,神色变化莫测,多了几分落寞,神色暗了暗,看着怪揪心的。
江鸢皱了眉,奇了怪了,怎么有人替他说话,他反倒不高兴了?就喜欢被骂?
沈一有些变了。
听了这姑娘直戳心窝的话,看热闹的人个个儿最后的良心也打算喂狗了,争相骂起来——
“他若是待着这儿,那方才救下来的人岂不都白费功夫了?公子小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啊,年头奇毒最多,这知道会不会因一人掀起躁乱!咱们放他一路,不是为了他和乡亲们两全其美?”
江鸢心道:屁!谁道的两全其美,分明是寻着借口感动自己。
这可是对着沈一。
——她看着,只想叹口气。
前世自己将沈一捧在手心都怕化了,就算如今被一霎的仇恨冲毁了温柔,冷静下来时,她居然还是有些心疼。想强迫自己默念天道好轮回,心里却痛快不起来。
这情谊总归是藕断丝连,她深知得慢慢适应“沈一罪该万死”这个定义,从身到心地恨他才行。
正替沈一难受着,旁边被六狗子拖住的、来砸场子索钱的男人忽然也良心发现,吼道:“你们他娘都放屁!人说了,俺们这儿是什么奇病都给治,咬不到你们身上你们不知道疼,他这病啊,俺们是管啊……唔唔……!”
江鸢感到眉头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霎时把那点心疼扔到脑后,眨了眨眼,毫不客气一巴掌给那男人扇过去,又捂住了他的嘴,朝他露出“善意”的微笑。
她忍着再一拳打上去的冲动,压着声音温和地说:“我就问问,谁说的我们什么奇病都给治?”
江辽见状,抓着阿姐的衣角,跟着姐姐叫唤:“呸!谁跟你是俺们啊?”
那男人被江鸢神情给吓着了,缩着脖子:“不是方才……你说的啊……”
……好像还真是。
就问,这时候嘴替什么?!要害死人能不能痛快点!
这泼汉现在倒是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怕是纯心和她过不去!
好在沈一看过来之前,那个替他说话的好心姑娘又开口了:“不必勉强,你们不收他,我收!不就是会问病吗?你们这种人,愧为医者!”
江鸢吊着的心猛然放下:求之不得!
江鸢压下嘴角的弧度,行礼笑道:“那便谢过姑娘了,你家小郎君若是犯病,你可得看住了啊!”
“小郎君”可不是谁都能叫的。看热闹的又“喔喔~”着起哄,那姑娘自知被调戏了,羞红了脸,上手扯了扯沈一的袖口:“喂,跟我回去吧,我娘也懂些医道,让她给你看看。”
江鸢心里痛快了——不仅把人给轰出去了,还给他找了个能牵制他的姑娘。
这姑娘或许会像上一世的自己那样,看沈一是哪儿哪儿都好,最终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晓,就说着要非他不嫁。
只希望……沈一别祸害这好心姑娘。
本以为这场闹剧结束了,江鸢手心的汗都湿了袖口,胡乱一抹,就要蹲下去收拾这老婆子的……尸体。
她上前,蹲下探了探老婆子的鼻息,确信已经是凉透了,才叫江逸找东西来取血试验。
本是来闹事儿的男人也不跑了,就坐在地上贴着那老婆子。
江鸢掀了眼皮,瞅见他撇着个嘴,眼睛红红的,似乎在郁闷。
倒也不是坏得无药可救,只可怜了这不知从哪儿来的老婆子。
江鸢淡淡抬眼,那些热闹看完作鸟兽散的人——陪孩童逛街的接着半死不活,买商货的接着讨价还价,小商贩们接着瘫在躺椅上,等着还没他们腰高的小娃娃来照顾生意,还将这主义奉为守株待兔。
都一个样啊……
她转眼去看另一边,却见沈一正与那好心姑娘说着话,还没离开。
如果没记错,这姑娘应是“十里香酒肆”的赵媛儿。
远看赵媛儿眸中流光闪烁,面上潮红,一看便是春心萌动的可爱模样。
自己当年……大概也是这般。
而如今又想着让沈一滚远些,又想要多看他两眼……上辈子沈一留了张“莫寻,静待——沈”的字条后,直到她死都没再现身。
看两眼,把对他的热忱耗尽,再把失望攒够,也好过突如其来的恨意。
她都不愿去理清那些纠缠的线索……怕自己上辈子真心全付给了疯狗。
其实沈一的刺客身份她早有察觉,但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就敢说:他是我这边的!
没想到自己也是沈一任务中的一环,且是一颗必定要灭掉的棋子。她宁愿相信,他们有过两情相悦,自己也不算傻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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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那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