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的退了下去，顾星澜拿着四书依次放于桌案前，顾衡一看书就烦，原本昨天玩得高兴，看顾星澜也顺眼了点，这会见顾星澜也催着他背书，马上沉着个脸，没好气的说：“你做什么，昨天不是会背论语了吗，今天二公子不背书啊。”
顾衡心里想着，“这顾星澜瘦得跟个小猴子似的，要是也想没事就像那些先生一样让我背书，我就把他赶出去……不行，他还能陪我玩玩呢，还是不能赶出府，那就扣他月例，让他知道教训。”
这会儿二公子早忘了他昨晚把一万多两的私房钱都交顾星澜手里了。
小公子心里正纠结着要怎么收拾这书童好，就听顾星澜说：“咱们今天不背书，小的给二公子讲故事，二公子天资聪慧，本就不用死背书，小的保证，二公子听了小的讲的故事，这几本书的其余三本，二公子定能张口就来。”
顾衡一听眼中一亮，还有这种好事，听几个故事就能对四书张口就来？
但不管这小猴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宫里的先生不是骂他顽劣就是训他愚笨，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聪慧，就冲这，他也愿意听这小猴子多说几句。
他往书案前一坐，“行，那你讲吧，要是讲得不好，本公子就罚你这个月一半的月钱。”顾衡像模像样的端坐在椅子上，摆着少爷的谱等着顾星澜的故事。
以顾星澜的学识拿捏个孩子还不跟玩似的，再说，昨日她观这顾二听她读了一个时辰的书就能把论语背出来，这人本就不是个笨的，只是先生们大多迂腐刻板，这顾二不愿意学罢了。
顾星澜装出乖巧恭顺的样子，从桌案上拿出一沓画纸，这画纸上画着几幅画，是她晨间画的，她将四书以故事的形式讲了出来，“以前有一个小儿，既很喜欢吃鱼，又很喜欢吃熊掌……”
顾星澜长得好看，声音清朗好听，故事讲得也绘声绘色，一边讲还翻着对应的图画，瞬间把顾衡给迷住了，半个时辰，就把三个故事都讲完了。
待顾星澜讲完后收起画纸，顾衡还意犹未尽的眨着大眼睛问道：“讲完了？”
顾星澜温和的笑道：“讲完了，二公子如果没听够，小的给二公子再说一次。”
顾衡这会正听得上瘾，哪里注意到顾星澜的细节不同，“好，虽然你讲完这故事，本公子也没会背什么四书，但你故事讲得好，本公子就原谅你了，讲吧。”
这次顾星澜却不是讲故事，而是拿着几张图画，真的背起了四书，“大学之道，在明在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顾星澜一边讲一边翻画纸，虽不如故事那般动听，倒也不枯燥，听到这里，顾衡便明白顾星澜的意思了，虽中了这小猴子的道，但也没出声打断。
等顾星澜把《孟子》《大学》《中庸》都讲完，顾衡竟也都记住了。顾星澜抽出其中一幅画，笑着问：“二公子可以给小的讲讲这个故事吗？”
顾衡手指一下下的敲击着桌案，回忆了一下顾星澜讲这个故事的内容，张口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顾星澜又抽了一幅画，顾衡又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二人一人抽画，一人看着画中的图像背出相应的书，抽到最后一张时，顾星澜笑着收起所以画纸，“二公子果然聪慧，这不都会背了，以后王妃或先生让二公子背诵时，二公子只要想着脑中的图像，再背出相应的故事就成了。”
顾衡此刻也满脸不敢置信，内心激动不已，他竟然全都背出来了，“小猴子，你这方法好，以后咱们都用这种方法背书……你说得对，本公子果然聪慧，那些先生都是一群蠢货，眼睛都白长了。”
小孩子一高兴，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顾星澜垂头整理着纸张的手一顿，脸一黑，“小猴子？”
顾衡这会儿正高兴着呢，听顾星澜冷声说‘小猴子’，不觉危险，还笑呵呵的说：“你这么瘦，还这么聪明，可不就是小猴子么……”
这要是搁顾星澜上辈子，她这个语气说话，那她手下的兵得战战兢兢的跪成一排，哪个说错了话的手下，少不得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顾星澜将手里的画纸捏得邹成一团，心中腹诽道：“顾征的孙子，果然不是个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星澜理好捏皱了的画纸，压在几本书下，然后不小心的带翻了桌案上的一方砚台，“啪”的一声，上好的鱼子纹歌砚坠落于地，砸得粉碎，砚中乌黑的徽墨泼了顾衡满身，还有几点溅到了顾衡白嫩的脸上。
二公子原本笑呵呵的话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