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夏亭冷静的遣人去外院叫薛启明,这会儿重彩和夏长风闻讯而来,也被他安抚在外间等着。
屋里就薛启明和一个十来岁的小药童,还有寇思,夏知之便不忌讳,将浸湿的衣服全部脱下,中途脱到和沈山南牵着的手,沈山南其实没有再用力,反倒是他握着不放,用另一只手牵了,将衣袖褪下,又交换回去。
沈山南的外伤可医,内伤其实薛启明也没有办法,因此施针时间并不长。等拔了针,夏知之小心将人塞回被窝,自己坐着挡住,夏亭等人才进来。
小少爷长发垂散,面色苍白,中衣大开,一副狼狈又不整的模样。然而重彩要说话,却被他止住:“娘,我没事。”
重彩怒目:“怎么没事,你的手——”
夏知之打断她:“娘。”
夏长风拍了拍重彩的手背,示意她莫要着急,她那同样泛白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些。加上夏知之又用受伤的手指拽她衣角,她轻轻捧起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心疼的想骂,见儿子神情,又不敢真不管不顾地骂。
只要她不发威,小少爷就乖的不行,反手握住她:“不疼。”
重彩眼泪都要下来:“怎么不疼,你什么时候受过这罪。”
夏知之:“那是我长大啦,不能再什么事都依赖娘了。”
重彩在外面名声赫赫,对自己放心尖尖上的小儿子却收不住任何柔软的感情,听闻这话,真的心疼的落下泪来:“娘倒情愿你依赖一辈子。”
夏知之嘻嘻笑了:“这可是娘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嫌儿子事多还没用啊。”
“还敢贫嘴,”夏长风在一旁给她拭泪,重彩眼里还有水光,又要被他气笑,气到一半看见被夏知之埋在被子堆里的人,叹:“你以后”
也没什么好以后的,看夏知之这铁了心的样子,她还有的劝么?
夏知之偷偷给夏亭使眼色,示意大哥帮忙把爸妈安抚走,南南从刚才起一直没出声,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夏亭也默默叹气,自家弟弟是真的长大了,往年摔个跟头都能哭鼻子的人,现在也开始安慰别人了。
好不容易把人都劝走,他长舒一口气,探头去看沈山南。
沈山南没有睡,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啊,南南,还难受?”他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动作间衣袖垂落,白皙的手腕上青紫印迹已经开始肿胀,可以察觉到少爷按捺住的痛——指尖不自觉的在颤抖,动作很轻,那是他根本也使不上劲。
沈山南微侧头,仿佛想要去看那手腕,又仿佛在想什么其他的。
片刻后,他抬起手,在夏知之充楞的目光里,稍大一圈的手掌按住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一阵暖意传来。
“你不能乱用内力,”不会武功的夏小少爷以小说经验度人,立刻要抽回:“万一再引动了伤势怎么办!”
但是即便是刚吐完血的沈山南,他也是远远不及的,被按住后就完全动不了了。他怒目看去,却撞上沈山南的目光,不由愣住。
他这才意识到,好像好像南南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他。
没有闪躲的、专注的盯着他,除了吐血时那一瞬没掩藏好的凶悍,其他时候都是沉沉的,小少爷看不懂那目光深处是否如表面一般沉重又平静,亦或是如深渊海底,压抑着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狂乱。
总之,另他压力倍增,但是又是高兴的。
沈山南的内力如涓流般从手掌处流淌进来,说是要哄对方睡觉,其实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小少爷红着脸被人家扣着手,做了一夜美梦。
次日醒来,胳膊有些麻,他一动沈山南就醒了,内力输出下,那点麻意瞬间衰退。
夏知之起床就面对男神的脸,男神不仅没有视他如无物,还和他牵着手,美得鼻涕泡都要出来。
看了沈山南一眼,埋在枕头里缓一会儿,又偷偷看一眼,又美得埋进去。
这是什么人间天堂,夏知之感动垂泪,在枕头上嘤嘤。
沈山南:?
好一会儿缓过神,再看看外面估计都日上三竿了,少爷这才恋恋不舍的起床,他还得收拾东西随时准备出远门呢。
喊了寇思,小寇思居然没回音。随意套了外衫出去看,却碰上夏亭带着一行人匆匆过来。
夏亭的脸色很难看,夏知之发懵:“怎么了?”
夏亭:“傅风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