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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总是会破碎(2 / 3)

股脑将袖子撸上去,整个胳膊都是绷带,甚至有血迹还在往外渗。

薛启明本不想给他包扎,但沈山南执意裹得严严实实,众人都以为他是怕重蹈新婚之夜的覆辙,没有再劝。

只有沈山南自己知道,夏知之面对自己身上的伤口时,再也没有抵触过。

只是沈山南觉得小少爷不抵触,却会害怕,会哭。

哭他想要,撒娇,他也想要。

害怕便不必了。若是真怕了,又不声不响的消失,半天不见踪影

沈山南眸光微深,满是绷带的手忽然反握住夏知之的,吓得夏小少爷魂都飞了,直叫:“南南!南南,沈山南!你快放手,血啊啊啊!!”

沈山南如愿以偿,少爷被他捏的不敢动,急的原地跺脚,就差没跳起来。

虽说幅度大了些,也算是撒娇了。而后又将他按在桌前,非得亲自盯着拆绷带,一群人劝都不好使。

成功的把自己心疼的眼泪汪汪,可比重彩之前心疼儿子哭的惨多了。沈山南表情都没动一下,他倒在旁边扑簌簌直掉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会儿受伤的是他自己。

看的他老母亲在旁边心情复杂,忍了忍,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按着心口召来黑衣卫:“他什么时候变这样的?”

明明之前没这么严重吧?她教训沈山南的时候,不还是插诨打科为主么。

夏知之的黑衣卫以西凉为首,此刻也跟着从城里回来了,纳闷:“少爷一直都这样啊?许是心疼少夫人吧。”

重彩和他对视,默默反应了一下,心道好你个夏知之,你居然跟我耍心眼。

这才几天,少夫人的都已叫得这么习惯!想起自己刚才也在说的儿媳,哎呀,不行,心口疼。

沈山南重新上好药,将重伤处包扎起来,夏知之跟捧瓷器似的捧着他的手,一转身就看见亲娘一脸恨铁不成钢。

“娘”夏知之企图眼神示意:你儿子处对象,家长回避一下。

重彩被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堵得脑壳痛:“先让你看个东西。”

说罢手一招,示意抱着头的黑衣卫上前。

黑衣卫们都是一惊:“夫人?”

重彩自己似也在极度犹豫中,见夏知之眼睛湿漉漉的看她,软乎乎的问“娘,怎么啦?”,差点又心软了,闭了闭眼,厉声道:“过来!”

黑衣卫听从上前。

沈山南看见他抱着的被子,瞳孔微缩。夏知之正奇怪,捧着的胳膊从背后绕回他身前,猛地一紧,便将他锁在温热的胸膛前。

夏知之顾不上“心中一荡”,喊道:“哎哎哎哎,别使劲!”

沈山南比他略高,下意识将人锁在怀中后,掠过他的头顶,首次与重彩眼神交汇。

他的瞳孔异常的黑,不似正常人那般有些琥珀透色,瞧着照不进光去。

重彩心头一跳,再加上就在那双眼睛下,夏知之神色懵懂,好似一只在狼嘴边蹦跶撒欢还不停撩拨的兔子,更叫她心生不安。

“你不是说你长大了么?若是在家里这些都不敢看,还提什么数千里外,要去武林盟?自己过来,莫要我再喊!”重彩沉声道。

夏知之觉得他娘有些焦躁,安抚道:“来了来了,你别生气。”

沈山南听见他小声唤自己,垂下目光,缓缓将人松开。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善心,可以出于怜悯,也可以出于不谙世事,又或是其他任何短暂而冲动的念头。然而当自身利益受损时,这些短暂且轻易的善心便会立刻被收回——就像他对阿索娜说的,要血,就要拿食物换,这才是等价交换。

所以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该利用的时候不能犹豫。他们给予,就有收回的权利,而他本就是凭白得到馈赠,是不能像对阿索娜那般用内力威胁交换的。

他也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

小少爷也是一样,只是个什么都不懂、惯常生活在温柔乡因此也惯常用温柔待人的少爷。

他会被提醒,会被警告,会得到一个血淋淋放在面前的教训——他会明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么?是一个被人生拔硬绞下的人头,还是一整个暗中绞断人头的江湖。

但是心脏并不由他主观的理解而停止躁动,天色已渐渐昏暗了,潮湿阴冷的气息又萦绕在这水乡之上。他恍然间觉得,比在洱海旁时更难忍受,也许是不习惯,毕竟南方的天气,是沁入骨髓的湿冷。

他将那些嘈杂叫嚣的恶念锁在最深处,恢复到放空的状态里,不去想,不思考,就不会有犹豫。

夏知之走到重彩面前,重彩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柔软中带着决心,让他掀开那被子。

气氛莫名严肃起来,夏知之不傻,见到娘亲的态度,就知道那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他甚至有预感那将是什么东西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回头,但是忍住了,在明知他娘是给他警告、警示的情况下,回头只会加深成见。

前世他在法治社会长大,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打过,遇到最严重的事,也不过是帮集美出头与人吵架;今生就更闭塞了,没了网络,小少爷每天过着死宅生活。

他的灵魂好似劈成两半,一半在身体里,为了未知的恐怖而颤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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