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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1 / 2)

翌日的洛阳逢上了开年来难得的晴天,但魏青山甫一出门,便感受到似乎有一团浓重的阴云笼在了他的头顶,叫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只是以为昨夜皇帝在宫中留他委以重任,他归家太晚又心事重重所导致的,并未多做在意。

直至撩起袍子踏上大理寺官署前的台阶,看到门口小吏的表情,他才恍然间觉得事情不对。

“可是出了什么事?”魏青山从袖中探出手,理了理官袍。

小吏的身子几乎拱成了虾状,回答地战战兢兢:“回使君,昨晚,郑尚书死了。”

哪怕他在昨夜已经知晓此事,但当时毕竟是御前,必须要喜怒不形于色,与现在是不同的。

魏青山突然想起沈著昨天和他说的话——

“郑平是必死无疑的。”

这句话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力道不大,却惊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波纹。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都官曹那边呢?郑平他,不是本在都官曹压着么?为什么突然转到了大理寺?程左丞难道不知情么?”

小吏声线有些颤抖:“周将军昨日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好些羽林卫,下官只敢将人抬进来,却是不敢多问一句的。”

魏青山借着这个空当看清了值守的小吏的脸,是个不入流的,平时也就帮忙整理整理文书,谨言慎行得很,被周望津吓住倒也是情理之中。

他只能道:“人在何处?你带我过去,另外,叫两个仵作一同。”

小吏连着点了点头,应下了魏青山。

因为郑平身份特殊,先前虽被削职下狱,但终究还是大魏世家出身,大理寺的人没有魏青山这个主心骨,也不敢妄动,故而他到停.尸.房的时候,郑平还是远来那个姿势,没有半分改变。

魏青山皱了皱眉,掀开了笼罩在郑平身上的白布,一眼便看到了他握在手里的那个白色的沾着血迹的布条。

他小心翼翼地将布条从郑平手里抽出来,展开后看到了上面的字迹。

“程氏杀。”

字体歪歪扭扭,但又有种力透纸背的感觉,叫人一看便是垂死时撕下自己的衣服写下的血书。

他只觉得心头一紧,然后指点仵作验尸。

沈著从没想过掩饰作案手法,致命的原因根本不难找。

仵作检验过后,低眉朝魏青山道:“死者脖颈上有明显的掐痕,根据手印大小基本可以确定是成年男子所为,但并非致命之伤,真正致死的原因是鸩酒,初步推测应为死者被人捏住脖子关下鸩酒,但死者并未进行强烈挣扎,全身上下再无旁的伤痕。”

说到此处,原先那个小吏从一旁的托盘伤取出一张细腻的白绢帕,递到魏青山面前,“使君,昨日周将军在送郑尚书来的时候,一并带来了此物,说是在牢中发现,当时牢中之人还有程左丞和中书令。”

魏青山脑门突突地跳着,他从小吏手中接过那张绢帕,上面是一片洇湿后的痕迹,还有些潮,未曾完全变干,他将那片巾帕凑到鼻底闻了闻,是很明显的酒味。

魏青山蹙了蹙眉,又踱到那个托盘前,端起上面的那个小酒杯,里面还有一些未尽的液体,不需要多闻,便能判断出与手帕上的是同一种味道。

这件事情不仅涉及到了程灼,还涉及到了中书令,周望津的话只是口头之言,既然不是在庭上的证词,便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魏青山到此处彻底犯了难。

皇帝是私下和他讲了这件事全权由他负责,但他也不能越级去审周望津和柳京。

就在此时,众人皆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另一个小吏。

“使君,宫里来人了,请您接旨。”

小吏话音刚落,魏青山便看见一抹身影,那衣裳,是宫中内侍的装扮,他昨日才在宫里见过的,断然不会认错。

来人是宋照。

宋照扯开了嗓子:“大理寺卿魏青山听旨!”

屋里的人纷纷跪倒。

“前五兵尚书郑平在都官曹营中不明身死之事朕已知晓,责令大理寺全权接管此案,一切审问调查允许先斩后奏,不得延误。”

魏青山领着人顿首,而后双手朝上,接过那道沉甸甸的圣旨。

宋照又将他扶了起来,笑着在他耳边说:“沈太傅也托了奴婢带给您一句话。”

魏青山蓦地抬眼,看向宋照。

宋照压低了声音,“沈太傅说,让您按照陛下的旨意放手去做,不必有后顾之忧,嫂夫人那边周将军也遣人暗中保护了。”

魏青山知道沈著这是在给他吃定心丸,于是点了点头,说:“多谢宋侍中。”

送走了宋照,魏青山盯着再次看了眼手中的布条,将东西放回了原先那个托盘。

其实他明白,事情发展到这步,答案早已呼之欲出,真相是什么其实一点也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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