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怀胎足月,却生下来一对双生女儿,甄七是感觉是天赐之物。她这辈的姊妹们无一有孕生产的是男儿,魏家男丁稀薄,肯定也望着能够有儿子能继承魏劭的一番大业。
不过……
甄七瞧着被姊妹们照顾着已经躺在身侧摇篮之中歇息的两位女儿,再如何也无法说出悔意之词了,她也是真的爱从自己身子里出来的这两个小妙人儿。
个头稍大一些的是昢昢,也是先出来的,据祖母所说性子是活泼了些,出生时小手一直在舞动着,直到被清洗了身上的污血,到了自己的身边,才难得歇息了一会儿。
本来还有些担忧小一些的姩姩有些不足,但阿母说这孩子也有五斤七两重,没想到也是个足足的孩子。姩姩这孩子倒是比阿姐稍微安静些,眉眼间有了些许魏劭的英气在,比起昢昢更像她父亲,不过这一瞧就是自己腹中生出的孩儿。
“昢昢,姩姩,阿母抱抱~”甄七头戴着绒绒的抹额,先将姩姩抱了起来,在她耳边哼唱着祖母教给自己的中山国的小曲儿,小心翼翼地轻吻着小女儿的面容,感叹以女儿身做阿母,当是一件幸运又让人深有感触的事。
“昢昢,好动的小囡囡,阿母也抱抱你~”昢昢真是喜欢晃动着小手,尚不会言语,但嘴边总会嘟囔着些声音,约摸也不想受了冷落。
两位明珠,两份欢喜。
没有什么比贴心的女儿更让人欢喜的了。
刘太夫人进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慈母之景:“每当看着你这模样,只会感叹着,岁月总是会怜悯我老婆子的,”她伸出了手稍微扒开了姩姩的裹布,“生得美,这小的像你,也像他父亲。”
说到魏劭……这番离着她生产也有半月的时间了,不知道琅琊那边的情形如何了:“前线那边如何了?”
刘太夫人细声道:“自乔氏归顺了燕侯,他便一鼓作气联合比彘攻破了琅琊城,留下了你弟弟和乔慈在琅琊打理战场,自己率领亲兵追杀刘琰一路去了东海之滨,今日正好来了消息,刘琰被他一枪斩于马下。”
刘琰的失败,告示着整个天下,将再无一等大势力能够阻挡着魏劭称帝之心:“天府、太原之地,可有言语?”
说起这个,刘太夫人只是哼了一声,随即道:“天府之地原先还盘算着他二人谁能获胜,但谁能想到伏龙道长出了一计,让他们起了内讧,手下自有人坐不住杀了刺史,开了城门;那太原王氏更是没骨气的,只在五娘子回徐州后,便交了降书。”
甄七赞许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算是一种胜。琅琊之战已定,天下无大战尔,总算能安定几年了。”
刘太夫人问道:“得了琅琊之地后,他便是要去洛阳皇都了,如今阿槃已经将传国玉玺交与他,他之心全天下都知晓了。你呢?祖母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想去那深宫之中?”
她是中山国的翁主,自小也是在宫里长大的,自然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气氛,好容易嫁了远方从那地方出来,自己的大姑娘也废了心思才从那里逃了出来,如今自己最爱的放在心上的小姑娘……也因着夫家的缘故要去了。
甄七噙着笑,将两位女儿都放进了摇篮中,眼里望向刘太夫人的是放松:“既是命,也要走一遭;何况,七娘子不信命的。祖母,如今乱世要了结,七娘子去了这深宫,也未曾不是件好事,苏娥皇尚且不能从我手上讨得好,我便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恶毒之人。”魏劭要做万人之上,让他做吧,她再如何沉沦信了魏劭的真心,这帝王如何能没有后妃呢?
“是啊,你说的是,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妾室?你为后,魏劭自当有后妃。你是个聪慧的孩子,真当是入了这深宫,祖母也会为你做些事的,”刘太夫人思及此处,将怀中的信递了过来,“这是你婆家的信,我那老姐妹知晓得了两个重孙女,是欣喜得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还写着要来瞧你。”
甄七惊道:“这如何使得?我怎能劳动老人家动身?”
刘太夫人回道:“你如今在这月子里,受不得风,她因着你捡回一条命又得了后,想着念着你才来,如今你婆母也得来,倒是一家人都团聚了才好。渔阳那边还有魏府的宗族人看着,你且放心就好。”
“旅途劳顿,我身子不妥,还请祖母为婆家多多备好才是。”甄七心下欢喜,因着这两个小珠珠,得了一番团聚,也是不易啊。
从徐太夫人收到书信开始便马不停蹄地与朱夫人一道准备前往徐州,等到甄家接到信,徐太夫人的车驾也离着不远了。
时隔一年半多,两位亲家再次会面,刘太夫人带着徐太夫人,李氏引着朱氏,一齐到了莲云楼中。
徐太夫人一眼便瞧上了卧在榻上的甄七,还有酣睡不知外界之险的两个孩儿,满目皆是笑意:“孩子,受苦了。若是知道这番回去会有如此险恶,我是怎么都不会放你出来的。”
李氏引着朱氏将孙女儿抱起,朱氏多年不曾抱孩子,手有些生疏了,但这孩子,尤其是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