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刘沐沐就被薅了起来。
刘沐沐看了眼外面的黝黑的天色,叹了口气,才卯时,是没早八了,但是有早五了,真是魔鬼。
沈妙即时端着一锅熬好的粥即时出现:“刘姐姐,快来喝粥,高家借的粮,我特意熬的,你身体亏空的紧先吃,不能当误下地,你先吃。”
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在刘沐沐面前,香气一蒸,刘沐沐精神了。
刘沐沐比了个大拇指:“谢谢你煮的粥。”
刘沐沐美滋滋的,这是沈妙特意一早去借的米熬的。又不是朝食的时间,巴巴的熬来,应该是怕她没力气上田。
虽说比不上现代她吃过的美食,但在古代已经很不错了。
刘沐沐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看到了刘沐沐的称赞,沈妙嘴角上扬,手里的活也越干越快。
沈妙心里暖烘烘的,昨天村民一回来,她就知道了,是刘沐沐要打赌换她在村里落户,之前她还担心刘沐沐醒了,会把她赶走呢。
新帝登基后,赋税逐渐加重,土地收成又不好,一次两次行,次次这样,她的父母就交不上赋税了,只能离家舍业。
为了让她还能有口饭吃,爹娘就把她送去地主宋家,签了卖身契。
没成想,还没呆上一年,宋家生意破产了,变卖家奴。
沈妙就辗转流落到了流寇手里,那伙流寇的头子马冬把她送到怡红院,怡红院估价五两银子,因为给的少,就没卖了。
马冬嫌她饿的面黄肌瘦太丑,卖不出去好价钱,就特意养了半年,好搞价卖个好价钱。
平日里她帮流寇干些杂货,洗衣服做饭什么的。
当然,骚扰是避免不了,于是沈妙总是掐着点避着人吃饭洗澡,尽量不打照面。
和刘沐沐遇见的那天,拐子和马冬一伙人商量着要东安县绑冯家小姐的时候,钱不够了,就和相依楼谈好了价钱,让其中一人去送人。
沈妙听到了,怕再不跑就没机会了,就找了个理由,说肚子疼。结果她在茅房蹲着,打斗声越来越激烈。
她一出来,没走两步,就碰上了浑身是血的刘沐沐。
当时她脑袋一热,看没人跟上来,架着刘沐沐就一起跑了。
而昨天刘沐沐还因为她落户和村里人打赌,在沈妙这刘沐沐是个顶天的好人。
收留她,还管吃管住,给她落户。
沈妙越想心里越热切,干活就更加卖力积极,刘沐沐刚喝完的碗也被她端走了拿去刷了。
刘沐沐:“?”
这孩子想什么呢,中邪了?干活这么积极?
收拾妥当,刘沐沐拿着熬夜写满的方案,去找高庆去了,留沈妙呆在家里收拾草屋方便人住。
第一回上地,刘沐沐还是很重视的,她在脑袋里复习着大学学过的知识。
高庆看她拿着纸思索,自发拎了两个铁锹。
高家的田靠在林边,村里大家的地也都在林边。
刘沐沐一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
在林边有适量的植被覆盖率,蒸发量相较其他田地要小,所以盐渍率要好一些,自然农作物种植情况要好。
刘沐沐和高庆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昨儿打赌过后,再次看见当事人,大家都有点激动。这点事一晚上就传边了整个村庄,大家都想看笑话。
甚至有些人在家和婆娘唠叨说是一个女孩打赌也能信?感慨终有一日燕啄了眼,冯老根如今也老眼昏花,看人不准了。
现在大家看见当事人,眼睛都控制不住的瞟。
“瞧那细胳膊腿,谁家连锹都拿不动,还骗人说能种粮食啊!”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飘来一句嘲讽。
此话一出,顿时哄笑一片。
霎时,跟着家里人下地的半大小子推搡着挤眉弄眼的。
高庆不大高兴,毕竟是他请来的人帮忙,怎么村里人还啪啪打他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高庆走到人堆里就想揪出出言不逊的小子给刘沐沐道歉。
听完讥讽的话,刘沐沐半分气馁都没有,她可不信等她成功了,那群看不上她的人不会请她来帮忙。
刘沐沐上前一步,拦住了高庆:“阿庆哥,没必要。”
高庆一下就听懂了刘沐沐的言外话,那股气一下子就泻了,他哼了声,松开揪着的男孩的袖子。
……
田间,刘沐沐绕着高庆的那片地观测了一番,只是有略微一层白霜,嗯,盐渍化并不是很严重。
村里以前地不长白霜时,大家能种快三百斤,现在只能一亩地收二百斤。
刘沐沐在心里算了下,根据乾元八年,现有的赋税,秋粮税在限次年二月缴清,每亩地收五到六斗,娟三斤,棉三斤,一斗相当于现代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