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玹走回前院,发现左临渊等人一个个东倒西歪躺在地上,他们中间站了一个老熟人,柳星河。他就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望着她,“上神,别来无恙。”
他身边还跟了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姑娘。
“三百年不见,一来就想替我磨剑?”棠玹眼睛瞥过地上众人,发现他们只是中了普通幻术,并无性命之忧。
柳星河没有回话,只是望着她,她总觉得那双眼睛中有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只是怕他们耽误我们叙旧。”柳星河收起笑容,望着棠玹,缓步走向她。
棠玹蹙了蹙眉,没有答话。
“上神不问问,我们有何旧可续吗?”柳星河似乎想让她想出个所以然。
她在脑中将之前的事过了一下,上次动手虽让他受伤,但是严格说来动手的应该是那个假陆吾,不是她,更何况当时她还出言阻止了假陆吾动手杀他,再上次相遇,她还主动帮他净化魔气,难道是要感谢报恩?
棠玹思索再三,”报恩就不必了,不过举手之劳。“
听她这话,柳星河没忍住笑出声来。
许久没人敢嘲笑她了,她立刻冷下了脸。
“原来上神也忘记了,那我帮上神想起来便是。”柳星河一摆手,他身边的姑娘立刻将幻术用在了她身上。
她本可以躲开或是解掉,但是柳星河的态度好生奇怪,而且她也感受到他身上来自英娥的仙力,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是能对英娥讳莫如深的事情八卦一二,倒是不亏,于是她淡定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姑娘施法。
片刻后,那姑娘脸色苍白踉跄了一下,然后冲着柳星河摇了摇头,显然是她的幻术对棠玹无用。
“原来上神仙力恢复了,多谢上神不杀之恩。”柳星河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又恢复成那副文静书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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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临渊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棠玹有一个徒弟,也叫左临渊,那个左临渊与师傅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天界、凡界纷纷扰扰,好像还有人要给他和师傅订婚约,只是那个人最后从天上坠了下去,他好像在那个人的身体里,过了那个人的人生。
一转眼又到了他三岁那年,被师傅抱在怀里,“这孩子,不如就叫左临渊吧。”“我与渊儿有缘,渊儿可愿认我作师傅?”
当他醒来,发现师傅身边站了两个人,正是他做梦之前见到的两个人,他看了看师傅的脸,心中有些难过,师傅难道是因为那个徒弟的原因,才给自己起名左临渊吗?或者更直白点,自己其实是那个人的替身吗?那个人是师傅爱的人吗?
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回想,看了看站在那儿的师傅,师傅是神仙,而自己只是个凡人,也许只是短暂的当一下徒弟,就要将师傅还给她真正的徒弟,那个和她有婚约的人。一想到这,他觉得胸腔里似乎堵。
“师傅,你还有其他徒弟吗?”左临渊没忍住,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忐忑地在衣袖中攥紧了拳。
棠玹脸色微变,“你说呢?”
他望着师傅倾国倾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一时得不到答案。他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的到底是什么,自嘲一笑。
那边国师和其他人都已醒来,国师的脸色不好看,冷冷地看了棠玹一眼就上了自己的马车。左临渊望着他上马车的背影,偷偷舒了一口气。
出发时辰被耽误了半小时,众人再次上路,柳星河带着小姑娘在他们队伍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师傅,要不要撵他们走?”左临渊皱着眉,看着队尾不远处的柳星河,他的眼睛明显在盯着师傅的马车。
棠玹摆了摆手。柳星河刚才提出与她们同行,她没有拒绝,理由也很简单,与其让他在暗处,不一定什么时候对自己或者小徒弟下黑手,不如将他放在眼皮底下。
再次休息,队伍众人已经默认柳星河和那个小姑娘与大家是同行,柳星河安静地坐在原地,望着棠玹,棠玹被他盯得浑身不适,起身躲回了马车里。
而那个小姑娘就如同花蝴蝶般在队伍中来回飞舞,一会儿跟这个哥哥一起打水,一会儿跟那个哥哥一起做饭。
不一会儿马车帘被一把扇子挑起,竹珩的身影出现,“你从哪儿惹的桃花债?”他的语气不悦,似是压抑着怒火,有些质问的感觉。
棠玹大呼冤枉,“不熟,真不熟。”
说完她楞了一下,竹珩这语气太像大师兄了。当年她在天宫玩乐出了名,有不少对她表示好感的仙君,日日堵在长安宫门口,那时的大师兄也是这样的语气问她“你从哪儿惹的桃花债?”她也这般直呼冤枉,表示不熟,之后这些人便被大师兄冷着脸全撵走了,偶尔有些执着的,被师兄私下揍了几回,也消失了。
竹珩这熟悉的感觉,让她真的很难不怀疑,当年大师兄没有死,若是大师兄没有死,那父亲与其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