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何母都没下定决心。
何皎问何母:“既然这么难下决定,那就算了,好好准备下午到镇上向冯家讨要赔偿。”
听到要讨赔偿,何母终于下定决心,把冼莲拉到角落偷偷说了这事。
何皎从另一边的墙壁伸出头,往他们这边张望,发现无法听到具体内容,有些丧气,转身一看发现冼白,正好奇他一个男的怎么喜欢听墙角,被他以为要惊呼出声而捂住了嘴巴。
接着夫妻两一起伸出头袋,站在墙角吃瓜。
何皎以前很羡慕学校里的女同学一起吃瓜看热闹,没想到今天能和自己的老公一起做这些事。
也许这种行为在别人眼里很无聊,但她认为这是一种拥有同伴且精神世界富足的表现。
若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出现问题,充斥着悲伤、灰色、抑郁的色彩,怎么会有心情协同他人去吃瓜看热闹。
冼白看到何母转身,立即拉了何皎一把,让两人藏于墙后。
之后,他听到了走路声,拉着何皎轻手轻脚地往前院走。两人开始洋装在哪里交流。
等何母带着冼莲靠近,何皎故意说得大声一点:“你昨晚守着我二哥一夜没睡,要不现在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不累。”
“真的不累?”
“真的。”
等何母带着冼莲进何二贵躺着的屋里,何皎两人走到窗台边上,侧脸贴着耳朵往里面听。
因为靠得近,这会两人算是听清楚了。
大概是何母先跟何二贵说明他的身体情况。
何二贵躺着,没太多反应,只是安慰何母放宽心,但听到何母和冼莲说的计划时,反应剧烈,直接拒绝计划实施。
何二贵说:“虽然我很信小妹,有信心能视力恢复,但万一视力恢复不了呢?视力恢复不了,就没法让妻子怀孕。
我岂能害了冼莲。她随便找个男人,都能拥有自己的后代。我怎么能耽误她,万一以后没后代,等冼莲老了会怨我的。”
冼莲激动地坐在床边,握住何二贵的手,说:“我不找别人,更不会随便找个男人。我就要你。
以前是我家里人反对,你家人也反对。现在你妈妈好不容易同意我们两人的事,只要你配合我们演戏,就能让我家人同意我们的事,你不许不同意不许再推开我。
如果你不愿和我一起过一辈子,我就做一辈子的尼姑,每天在家村里晃,跑到你面前骂你是负心汉。”
“唉,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何二贵甩开冼莲的手:“等你老了,到时候我若还是恢复不了视力,有得你吃苦后悔的。”
“不后悔!”冼莲不让何二贵把手收回被窝里面,硬是抓住他的手:“你不懂。从小到大,我在家一直是不被人待见的存在。
不管我做得多好,他们从来不会夸我,反而只要我做不好,不是骂我,就是把我碗里的大锅饭分到二哥的碗里,让我再去集体大锅装饭。活该让村里人认为我能吃难养活。”
何皎拉着冼白的手,在内心问他:“大锅饭不是随便吃的吗?”
冼白在内心回复她:“说是随便吃,但每天都定时定量的。如果煮太多,吃不完浪费食物会挨骂的。
一般第一轮排队的时候,会有人专门给大人和小孩打定量的食物,吃完碗空了,才能上前再次打饭,而且每个人离开前,要保证碗里没米饭。”
何皎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接着继续听屋内几人说话。
冼莲说:“我家从不重视我,唯一重视的就是把我嫁了,能得多少彩礼多少聘礼,然后计算着这些彩礼聘礼能否让我二哥娶妻生子。
你是村里第一个夸我好看的人,第一个告诉我‘长得这么好看嘴巴别这么毒’的人。
我当时对你说‘以后我嘴巴不毒了,你能不能只夸我长得好看’。
我当时觉得生命里第一次遇到能欣赏我能看得起我的人。
我那时候就想嫁给你,让你一辈子只看到我,只对我说‘你长得真好看’。”
冼莲把他闪躲的手放到了脸上。
“怎么还哭了?”何二贵这回没闪躲,主动用手抹掉她的眼泪:“你说你是不是傻了。
我若一辈子看不见了,以后说你长得好看岂不是骗你。一个瞎子对别人说你长得如何,那是欺骗。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