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仙域。”
“这些年他还好么?”空桐悦问的声音下意识放轻,好似说重些便会吹破什么虚幻之物。
“仙君他……”百里辞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他自己都已好几百年不曾见过闻尧了,此番下界也是仓促收到他的讯息而来,想到那家伙平日的习惯,他只得含糊地说,“还是老样子,一心修行呢。”
“是么。”空桐悦本还想问那男人是否曾为她的离去黯然神伤,是否曾为她的复活争取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凝成了淡淡苦笑。
何必问?答案已很明显。
对闻尧而言,早入步入神道才是当务之急,为此他尚能在成亲之日来迟,她这已去之魂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有什么内疚悔恨了。
空桐悦屈指一捻,指尖绽放金光,她以灵力为笔,以虚空为纸,快速写了一封信,落款之后,那金色的字文便合作一张信笺,落在她手上。空桐悦摩挲那纸面片刻,最终递予百里辞:“和离书,帮我交给闻尧。”
“什么?!”百里辞愕然,“殿下三思!”
“我的事,你不必管。”空桐悦最烦他人不停的劝说。她做事想来深思熟虑,话落便强硬地将和离书塞给他。
“殿下,这不好吧。”
闻尧临走时要他为自己的身份保密,可如今空桐悦心思百转,刚醒便要与他和离,百里辞都不知道自己该和盘托出,说言景焕就是闻尧,一直为你殚精竭虑,此刻还孤身前去单挑魔君,以身犯险;还是莫要多管闲事,先将空桐悦照顾周全。
以至于抱着和离书的百里辞一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更叫他大跌眼镜的是,远处黑压压的天空中陡然传来一声巨响,几道极为熟悉的剑气破空而出,炫目无比!
空桐悦盯着那威力强劲的剑气脸瞬间便沉了,百里辞方才还觉怀中和离书似烫手山芋,现下整个人都被点着了似,真不如就地烧成灰烬。
“你说他在仙域!”空桐悦果然恼怒了,“那剑气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天潆有孪生兄弟?!”
“殿下,这……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她想的那样!
百里辞简直百口莫辩,眼睁睁看着空桐悦拢了黑色的外袍,愤然而去。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将和离书收起,到时候交给闻尧让他自己定夺。二人脚程快,不一会儿便到得那滚滚魔瘴前。就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持剑立空,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长发以玉冠高高竖起,蓝色发带携带尾铃铛轻晃,一身暗蓝长袍随风摇曳,更衬得他出尘俊逸,叫人叹息。
空桐悦静默原地,默默望着面前那人。
也不算朝思暮想,只是……好久不见。
背对着致命的如纱薄雾,闻尧周身有银白剑气游走,护他周全,也令他如云端清冷仙。
他闻得声响,回头一望,见着空桐悦,面上带着错愕。
“小白。”闻尧忙负剑上前道,“魔君我已斩杀。但那血荷只是它的分/身之一,本体想必在安全之地。”他将手一摊,便见手心躺着一颗一分为二的血色莲子,“白虎座已在净化这些魔瘴。还好范围小,不会叫它蔓延出去。”
“辛苦仙君了。”空桐悦说得疏离,叫他一愣,试探地问:“小白可是在生气?”
她面无表情道:“莫这样唤我,我与你不熟。”
闻尧不由浅笑:“什么不熟?我们已成亲五百年。”
那笑容露出时,空桐悦恍然间以为是言景焕,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是了,他们本就有三分相似。记忆里,闻尧又几乎是不笑的,她这才认错。
或许五百年,他也变了些许吧。
可空桐悦下了的决定便无反悔的可能,她冲身后的百里辞招手:“拿来。”
闻尧拧眉,不解地看向百里辞,后者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晦涩神情,慢吞吞将那封信递给空桐悦。
她两指捻了那折信给闻尧,斜着眼,漠然道:“和离吧,手印我已按。”
闻尧展开信笺,越读越是苦笑:“小白,你来真的?”
“是。”
“为何?”
“本就该在大喜之日就给你。你也并不喜欢我,何必强求?”
闻尧当即抓着她的手,真挚地道:“我喜欢的!喜欢你。”
他说出“喜欢”二字时,空桐悦真有一瞬间的失神。
可紧接着,成亲之日的冷遇、委屈,两日孤军奋战,以及他的姗姗来迟便以强百倍的重量将她压垮。
现下说喜欢,那些又算什么?
她又算什么?
这些质问她都没有说出口,双眼难得泛起酸涩和潮意,她忍下泪意决绝地将他的手推去,云淡风轻地道:“可我已有心上人。”
闻尧心上燃起些许希望,不由挑眉问:“是么?说说看,那人是谁?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