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着实惭愧,应道:“指挥使说的没错,目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谁是真正盗走漆考弓的人,将弓寻回才是。”
“连篇废话,尽是在为自己开脱。”姜扇依旧冷着脸,气氛并未缓和,他又说道:“你也该解释一下晌午到底去了哪里,不然楚王殿下那你也无法交代的。”
无影显然有些犹豫,难以启齿的话打着转的剐蹭着他的心口,最终他低着头闷声道:“我,我去了钱庄借债。”
姜扇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峰,“难怪当时那当铺掌柜的指认你时你不说话,原是因着自己惹了债,险些为了保全面子丢了性命。”
安阳郡府衙门前,楚王迎来风尘仆仆快马加鞭赶回的马先生。
因他先行至安阳打点一路上倒也顺利,楚王便遣他再先行打点,谁知出了漆考被窃一事,楚王应对无策只得传信将其召回。
“马先生可算是回来了,若再晚些本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殿下莫急。收到殿下传信后在下便在曲城一番搜罗,寻得良弓一把,殿下可将其赠与卫瑺菱。虽比不上漆考也可暂缓眼下之急。”
马先生将弓双手奉上,楚王只堪堪打量了几眼便知这弓的来历,语气嫌弃道:“这弓与漆考相差甚远,连本王的瞧不上,送到卫瑺菱面前岂不是自取其辱。”
“漆考乃平漓第一制弓师所制,比弦易技艺更甚者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找到,赠此弓只是为了堵上他们的嘴,只要是殿下您所赠,卫家军也不敢说什么。”
“区区一把三流都未必称得上的弓就能堵上卫家军的嘴?先生未免太过小瞧他们了。”
“在下自有一套说辞,让他们无话可说。”
楚王虽将信将疑却还是找人将那弓送往驿站,并叮嘱一定要亲手交到卫瑺菱手中。
“在下斗胆多问一句,漆考一事,殿下可知内情?”
“怎么,你认为这事儿真是我指使无影去做的?”楚王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马先生追上前,态度恭敬的回道:“殿下多心了。只是怕在下不晓事情原委,若是某些举动耽误了殿下原先的计划……”
楚王脚步顿了顿,打发了一旁奉灯的侍从,“不论此事是否与我相干,你可有补救的法子?我可不信就靠那把不入流的弓,卫家军的人能不再追究。”
“补救的法子在下倒是真有一个,就怕殿下……就怕殿下舍不得。”
楚王大概是已猜测到马先生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心中顿生不悦,脚步又加快了几步。马先生跟着楚王走进中庭,见他一言不发,又说道:“请殿下当着卫家军的面,了结了无影的性命。”
他此次前往玉叟为的就是与卫家军结好,这事本就不是他做的,杀了无影无异于承认漆考一事是他授意所为,简直就是作茧自缚。
“绝无可能。”
“殿下应当知道此事是谁在幕后操纵,您要做的不是查清真相而是给卫家军一个交代。”
楚王皱着眉,心中起了悔意,觉得将玉叟城许给羟人过于抬举他们。不过是他权谋的棋子罢了,竟敢对他说教。“本王自然知晓幕后之人是哪个,除了他还能是谁!他使的绊子还少吗?本王这回更不能遂他的意!”
“还请殿下暂歇怒火。您仔细想想,这回那位使得手段太过明显,卫家军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那卫瑺菱,机灵得很,恐怕此时也已将事情的原委查的八九不离十了。依在下看,漆考被窃不过是东府为了掩人耳目而临时筹谋的,至于这真正的目的嘛……”
楚王想起他手下的暗探曾报,周识彰险些被茶叶毒死,而送茶叶的人正是詹事府少詹士梁齐。他离开都城已有些时日,虽在黎康布满有眼线但也难免消息堵塞。太子分明早就知道周识彰投于他门下,偏偏在他派周识彰去玉叟时起了杀心,这便也罢了,待到他赶到玉叟时周识彰的罪责被揭发,太子不知抽得什么疯,竟又不想杀他了,还命卫家军将其押送回都。
想到这里楚王难免心有郁结,连着好些日子,那些个他留在都城的探子所传来的消息都是随便一打听就能得来的,起初楚王还为此发了通脾气,骂他们惰怠至极,都是吃白食似的,毫无用处。细想之下,才察觉到其中怪异。他虽不在都城可已握有兵权,东府岂能心安。他身处之地离都城千里之遥,这正是太子掣肘与他的好时机,太子定会不留余力的铲除异己,减弱他的势力。
楚王深知羟人的细作埋得深布得广,当初选择与他们合作也正是瞧中了这点,楚王神情犹豫地看向一旁的马先生,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
能被穆苍抬为“马掌柜”这个身份,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这位暂时被称作先生的“马掌柜”同时也是掌管近百名细作的领头羊,他一眼看穿了楚王的想法,开口道:“在下即刻派人查探都城近况与东府动向,殿下无需担心,静候佳音便可。”
酉时已过,已是辰时二刻,安阳城的街巷里已没什么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