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军中戒严,曹玮带着一个亲卫悄悄而来。
听到不同于巡逻的脚步声响龚美惊醒肌肉紧绷,右手像蛇一样滑入枕头底下把锋利短刀握在手里。
亲卫掀开帐帘看两人都在酣睡,侧身让曹玮进去然后守在帐篷外。
曹玮踏入后用力咳嗽了两声。
张耆惊醒快速起身下床做防御姿势:“谁?”
龚美手背后也跟着站在床边。
“我曹玮。”不想此行被外人察觉的曹玮没点烛火。
“曹四哥你怎大半夜过来了。”张耆松了口气语气轻快道。
曹玮语含机锋:“王爷特意送信让我照顾你们,现你立了大功,我想着尽快为你请功。”
心里抹不开的张耆迟迟未应答。
龚美喜悦道:“张统领自小在王爷身边,得王爷教导。将军记得先送信给王爷,千里之外王爷得此喜事,不知会多高兴。”
是他王爷会高兴,龚大哥却未必了。张耆权衡利弊终是道:“有劳曹四哥费心。”
曹玮见他二人坚持,只能警告:“请功的折子一递汴京,之后绝无反复可能。”
龚美道:“将军说笑,冒领功劳可是军中大忌。”
耐心用尽的曹玮冷声:“好好休息。”
张耆扒开帐篷确定周围无人后,低落道:“曹四哥看出来了。”
“嗯。”
“他以后怎么看我。”
从军中被赶出一次的龚美将短刀放回原处躺在床上:“我若没有娥兄长的身份,你猜他会不会走这一趟。”
张耆反驳:“你想错了,曹四哥素来公正。”
龚美闷闷道:“那你和他好好学,日后做个让人爱戴的将军。至于我,你放心,后悔的事我这辈子只做过一次。”
亲历他和刘娘子一路遭遇张耆只盼日后王爷对刘娘子不会有冷落的时候,不然他二人不知会发生什么。
寇准要走的消息公布出来,信州官场鸦雀无声仿佛没有他这个人的踪迹。
一阵寒风吹过,丁谓站在官船上安慰:“学士别担心,做了必留痕迹,今年吏部考核时,我会盯着信州官员再过一遍。”
“但愿有所收获。”寇准淡淡道。
初尝权利滋味的丁谓没有了往日急切的奉承之心,回汴京路上的十几天都在整理所得。
寇准煮茶时叫了一两次见丁谓心神不宁,也不好强求。
回汴京后寇准与丁谓在码头分开。
丁谓没有回家,找了一间客栈洗漱后,去黄氏布庄买成衣。
闻讯而来的黄恒裕把丁谓带到包厢。
“丁同知是有事要见娘子。”
丁谓也不客气径直坐下后给自己倒水喝,三杯下肚才开口:“这次卖粮配合后,你我有联系的事明眼人都知道了,索性我就大大方方的过来。”
黄恒裕也坐下:“你稍等片刻,我让人给娘子送信。”
“不急,我离开汴京几月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招来小二跑腿后,黄恒裕挑了几件官员变动说给丁谓。
没一会小二气喘吁吁的回来:“刘娘子口信‘安静些’。”
“叨扰黄掌柜了,我且回家休息去。”丁谓脸上还是笑着不见丝毫失望。
黄恒裕将丁谓送出门口。
进宫第一日寇准就与人群簇拥的吕端擦肩而过。
紫宸殿内赵光义对着浑身长刺的寇准无奈道:“这次水患你查出了一批贪赃枉法的,很是不错了。”
脸更黑一些的寇准道:“臣不敢抢功,能揪出这些蛀虫全赖手下同知丁谓心细如尘。”
赵光义头疼道:“国之大事还要你来办,万不可消极。”
“吕相能干,臣性子急,早该休养生息。”寇准硬邦邦道。
“你呀,嘴上给自己留一些。”对着不掩饰不满的寇准,赵光义喜他‘真’反而更信重他。
外面兵部尚书进来呈战报,寇准顺势告退。
赵光义对着一连串的战线后退强压怒火,看到最后一张枭首时,脸色也没有和缓些。
兵部尚书拱手道:“官家与夏战时太久,户部为粮草之事已经多次找我,益州税收太过已有贼寇妖言惑众,带百姓公然造反挑衅朝堂。以臣浅薄之见大军该收拢防线,做防御结束与夏拉扯。”
赵光义也不避讳自己身体状况外泄:“爱卿,你告诉我,从我这丢掉的土地日后我的子孙能拿回来吗?”
吓了一跳的兵部尚书再三谨慎后道:“官家春秋鼎盛,自有反击之时。”
“但愿能拿回来。”
“传吕相、枢密使立即过来议政。”
门外当值的内侍忙去找人。
这场几人的议事从天上太阳还在到天黑宫门快落锁。
事关军事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