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扭过头,很是期待的看向身边人。
女孩低着眸,眼底情绪被密长睫毛遮住,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许久后才察觉到她的注视,嘴角很牵强的扯起笑,
“真是有趣。”
安顾嗔怒:“阿姜,你就开心点嘛!”
出租房下的地下停车场并不大。两人走不到百米,很快看到那辆粉红电动小汽车。
和她不同,安顾这个姑娘虽然孤身飘在京市,但无债一身轻。今年工作走上坡路,攒下一笔小钱,买辆这样的车正好。
姜枣很钦佩的给这个小姑娘竖了个大拇指。安顾便仰首挺胸,很是风光的坐进驾驶位。起步、踩油门、打方向盘,一系列操作水到渠成。
在即将开出地下停车场时,
大概是头次开上坡,有些紧张,安顾没控制住踩油门的力道和时间,方向盘也打得太过火。以至于开到平地后依旧没收住,
“嘭”的一声!
停在拐角处的车骤然响起鸣笛,她们的车也被撞得后滑半米。下雪天,地面本就结冰,安顾差点把手刹拔掉。
“呼——”她眼睛瞪得像铜铃,抚着胸口后怕:“没想到啊,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车技。阿姜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姜枣平稳好气息,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安顾解开安全带,探头往车前眺望:“这片的消费水平不高,大部分都是像你我一样的普通社畜。放心,刚才那下也不会撞太重,我赔得、”
赔得起。
最后一个字没蹦出来。
姜枣注意到她表情突然僵硬,像被雷劈似的,明显不知所措的怔愣住。猜到问题大概率比较严重,便也循着这人视线看去。
细碎的片状雪花遮挡住街道的大部分物体,连街边路灯的光都变得更加朦胧。暖调光束下,每片雪花都被照得形状清晰。
不算宽敞的街道拐角处,停着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劳斯莱斯商务车。
无论是车头的标牌、连号的车牌,亦或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流畅车型,都暗示着这辆车的价格不菲,车主人的身份尊贵。
这样的车,别说撞,只是轻微剐蹭,可能都要她们赔上后半辈子。
她看过去的时候,恰巧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指间夹着根苏烟。女人妆容精致,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雍容矜贵的气息。
像是刚做过某些不可言明的事,身上的黑色丝绸鱼尾裙略显不整,单披件奶白皮草。不屑瞥眼她们的车牌,旋即挪开眼,绕过车头径直向驾驶位走去。
身姿婀娜,颇具风情。
细长手指夹着烟,靠着车散漫轻敲车窗。里面人便将窗摇下一半,她很识趣的靠近,若有深意的扯松肩上皮草,顺着肩头滑下,隐约显出胸前雪白的一道沟壑。
借过火,丝缕白烟从女人唇间吞吐出来,她笑眼潋滟,再回身过来时,唇畔靠近下颌的位置,很明显的多出一道被人狠掐过的艳色痕迹。
“过来。”
女人向她们做口型。
“哼,拽什么。”安顾最看不惯这种,嘀咕着拉开车门:“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在路边跟小情人做好事,被咱们打断了。”
姜枣只声不语,
她视线一瞬不挪的锁在从那半截窗里探出的手。骨节修长笔直,指甲也干净利落,这只手看起来分明像是斯文儒雅的绅士,但吊儿郎当熟练拨弄打火机的动作,又着实不正经,像是个不好招惹的坏痞子。
让她想起一个人。
眼见这姑娘气势汹汹,姜枣戴好口罩,紧跟在后面追过去。她太清楚安顾的脾气,恐怕跟人家讲不到三句就要吵架。
虽然这里停车是不对,但毕竟是她们撞上去的。
姜枣拦住她要锤车窗的动作,眼神示意。安顾便心领神会的放下手,掉转火力去和旁边的女人周旋。她则调整好呼吸,很礼貌的抬手轻敲车窗:
“先生,”
女孩轻声细语,请求道:“开下车窗?我们当面解决问题。”
顺风刮来的雪花噼里啪啦打在窗上,反向玻璃只能映得出她的脸,以及背后陈旧密集的住宅区。虽然是雪夜,但天空并不澄澈,看不见星星。
她敲两下,没得应。
于是耐心等待半分钟,发现面前车窗依旧没动静,才准备再敲第二次。正要动作时,车窗玻璃突然被按下,
那些原本拍在玻璃上的雪花便被风席卷着刮进车里,连同她的目光一齐吞噬。
明暗交织的灯影从窗缝里投入,渐渐描摹出清晰的五官轮廓。男人捻着根燃到一半的烟,薄唇绷得很紧,漫不经心吐着烟雾。
密长眼睫在眼下打出阴翳,沉静而阴戾。
窗开到一半后才掀眼看她,深邃眼窝被路灯照得清晰,那双墨色瞳孔在不自觉中收缩颤栗,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