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蕴派锦衣卫抓人的事就被朝堂的言官们上了奏。
皇帝有些头疼,起初给他这位三儿子锦衣卫的节制之权,本是为了护他安全,谁知道这兔崽子竟是把那些个大人得罪了个遍。
这抓起人来,比之前的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下手那叫一个狠。
皇权争斗本就腌臜,到底是能争到那个位置本就各凭本事,所以皇帝在某些方面,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至于现在这太子之位,暂且未定。
这下可好,这温蕴平时本就惹得不少口舌,昨夜更是离谱,先是派人抓了良家妇女,又拿了工部的郎中。
工部尚书秦之浣头都在地上磕肿了。
“陛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黄郎中一身清明,也不知为何会被殿下的人拿住下了狱。”他故意把锦衣卫说成是温蕴的人,用心不言而喻。
“直到今早,微臣才想明白,昨日殿下派人来询问我,城里修路之事,可微臣以与殿下说明了情况,老臣实在惶恐,为何还要把黄郎中下狱,着实有违法度,有违法度…”
皇帝抬了抬眼皮,“蕴儿,你可有什么说的。”
“父皇,昨日夜里捉拿的黄郎中已经招了,却有贪墨之行。”
这贪墨之罪,可大可小,这朝堂之上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皇帝心中自是了然,可如果涉及太广,贪银太大,那就不得容忍。
“哦,你且说说贪了多少。”
温蕴一揖,“一千三百五十二两白银。”
这是他看了工部的账本后对不上的数。
皇帝眼睛一眯,“秦之浣?”
秦之浣不惊不惧,“陛下容禀,这一千三百五十二两银子,自是用有所出,并非贪墨啊,之前的泥沙青石本是出自斐县,陛下命微臣修整道路,臣不敢耽搁,于是这些工料买上就运了回来,可谁之近日雨大,刚修一会,就被雨水冲了,下官也是着急,就命人去斐县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这才打听到,有种泥沙在潮湿天更为上乘,只是会贵上三成。”他说完又是一磕,“陛下,并非老臣不想用这工料,只是这两种泥沙,除非是雨天,用起来并无二致啊,这节省下来的银子也是为了天家您。”
“工料今日才到,这些白银有一部分是差价,还有一百五十二两白银是那些被冲掉的料钱。”秦之浣从怀里掏出账本,双手程着,“陛下,事发突然,就走了另一本账,还请陛下明鉴。”
皇帝睨了眼一旁的刘公公。
“是。”刘公公一甩浮尘,忙的走了下去。
看完了账本,皇帝心中嗤笑,这小兔崽子是被阴了。
他双指夹着账本往下一掷,“自己看看吧。”
温蕴弯身拾起账本,看完后一言不发。
“陛下,这贪墨之罪定是屈打成招,微臣一心只为陛下,这损失的银两就从微臣的俸禄中扣吧。”秦之浣哀嚎起来。
殿上的人们神色各异,确都没人做声。
“你还有何话可说?”皇帝朝着温蕴问。
“儿臣无话。”
“胡闹!”皇帝一拍圣案。
虽知道其中蹊跷,但是他却不能不问,皇帝扶额,“你给我在宫中禁足七日。”
随后大吼一声,“霍邱呢,给朕滚过来!”
霍邱从门外滚了进来,随即翻身磕头,“陛下,臣在。”
皇帝气笑了,“你作甚。”
“陛下,臣滚进来了。”
“你倒是听话!昨日谁拿的人?”
霍邱把头埋的更低了,“是臣。”
“放肆,我问你是谁去的。”
“是…冷千户。”
皇帝这下知道了,那女子多半也是这人去掳的。
“行啊,朕的锦衣卫,好的很啊,你们两个给朕去领板子,两人杖责三十!”
霍邱心中叫苦不以,想着到时候怎么向着殿下收些好处吧。
这个惩罚可谓不轻不重,监刑之人可还是要给锦衣卫面子的。
秦之浣眉头一皱,“陛下,微臣还有一事——”
“朕乏了。”皇帝眼神阴冷的看了秦之浣一眼。
秦之浣身子一个哆嗦,他知道在这么下去定是要落皇帝个不痛快的,那掳拐女子可是损了天家颜面,皇帝一心护犊子,他可不能接这个硬茬,见好就收才是。
刘公公扯着嗓子一喊,“送陛下回宫。”
温蕴被禁足在了房里,他嘴角一勾,“看来五弟也不是个蠢货。”
本想借此让他对自己发难,却没想到对方还真阴了自己,不过结果还是一样,只是这坑,怕是要那人自己跳了。
蒙铳闻言说:“殿下,只怕他们设计多时了。”
“哼,一群鼠辈就会这些玩意,我倒想看看,到时候,他怎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好一个一身清明,不知那位秦大人是不是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