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将我作为试验品,不管我的死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在看,看他们放我的血,看他们抽我的筋骨,看我求饶却熟视无睹。”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当我站在宗主之外上,你们说我用尽手段,说我阴狠刻薄。对,我不是好人,我冷血,自私,”
“我只是为了谋生而已,有什么错!”
水牢里的锁链哗哗响,苏巧巧被水柱化成的锁链拉回,对着黎璟:“呸!”
“罪魁祸首,你哪来的资格指责我!”
一片沉默。
黎璟盯着苏巧巧看了好一会,低头,笑了。
“罪魁祸首。”他重复。
“你助纣为虐,草菅人命,残害妖兽,现在就换了一副受害者嘴脸,在这泼皮赖脸。苏巧巧啊苏巧巧,让一个小孩去承受你的因果,在高位站久了,就忘了因果缠身的滋味了,是吗?”
黎璟换了一个态度,手指伸出的藤蔓缠紧苏巧巧脆弱的脖颈。
“还是说,你早就忘了自己种下的孽果。”
苏巧巧惊恐:“你是,无常。”
黎璟歪头,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像是在说:无常是谁?
苏巧巧挣扎:“你不是无常,你不可能是无常!无常应该死了才对!”
苏巧巧说完,挣扎地更狠了。
像是疯了一样念叨着“你不是无常。”
不是就不是。
一颗药丸弹|入口腔,黎璟封住了苏巧巧的嘴。
黎璟点了点苏巧巧的鼻子,食指竖起,比了一个别做声的手势,“乖点,别乱叫,我耳朵疼。”
苏巧巧疯狂摇头,眼泪哗啦啦流,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高兴的。
反正真的哭了。
万药宗杀伐果断的宗主,也有哭得乱七八糟的一天。
苏巧巧怕无常,爱无常,狠无常。
她当初能逃离魔窟,到后来收服万药宗跟昆仑宗抗衡,都是无常的功劳。
或者说,是披着无常皮的黎璟的功劳。
后来她修习咒术,自废修为,一步步走向高位,身后都是一个叫无常的面具人在指导。
她不知道无常叫什么,只知道这人性格乖戾,上一秒还在勃然大怒,下一秒却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
他行踪不定,每次都能准确找到她的位置。
她问过无常为什么要帮她,那人回答棱磨两可。
他说,等你的报恩。
苏巧巧跟他开玩笑,笑着说“要是我背叛了你,会怎么样?”
无常说,你不会。
苏巧巧回他一个笑脸,没反驳。
她一个机关算尽的人,怎么可能报恩。
苏巧巧坐稳宗主之位后,开始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无常。
这人知道的事情太多,并且一点都不受控制。
一天不除,她心不安。
她开始关注无常来的时机,地点,还有神态,衣着。
无常喜欢绿色,披发,经常晚上来,白日走。
无常带着一只狐狸面具,她看不清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说话不着调,喜欢开玩笑。
却很少对着她开玩笑。
无常一点都不在意她。
无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救了出来,怎么能不在意她?!
苏巧巧恨过,怨过。
那人态度不变。
不好,也不坏。
像个平常人。
直到一次机会,无常第一次找苏巧巧办事,要她把万药宗的五长老和他的小徒弟一起送出去。
那是昆仑宗和万药宗的一次结盟会。
五长老反对万药宗参与昆仑宗所谓的“改造妖兽计划”,甚至私下召集人手想反水。
刚巧,被苏巧巧发现了。
自然而然的,五长老成了万药宗立威和杀鸡儆猴的对象。
她把事情弄砸了,她亲手杀了五长老。
然后静静等无常来找她算账。
经过这一次,她才发现一直援助她的无常跟她立场相对。
无常要的报恩,她这辈子都给不了。
苏巧巧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见无常。
无常没有责骂,没有怪罪,只是说“缘分尽了,他该走了。”
走去哪呢?
她怎么可能让无常走呢。
知道她秘密的人,无论是谁,都应该在她的掌握之下。
死了,或者,屈辱地活着。
她将无常引入万药宗撒下的天罗地网。
那天她很早走了,算是给无常最后一点颜面,没有看到他的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