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还是等晚上再好好陪他聊天吧。
她转过头,看向宋知远,微微一笑:“知远,等我校考结束,我在翠茗楼摆宴为你接风洗尘。”
祁昭乐走在去考场的路上,思考着未来之路。她不时地回应着夫子的询问,心中已勾勒出自己的战略布局。
首先,她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介入朝堂事务,最好能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其次,了解宁文帝的态度至关重要,若得到他的支持,定能事半功倍。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要确保自己在朝堂上没有竞争对手,或者让竞争对手实力削弱,无法与自己抗衡。
在朝廷政务方面,她可以把太学当作跳板。平日在内宫,她很少接触到各世家子弟,即便在宴会上,也多是与女眷交往。
太学却截然不同,那里的学生日后大多成为朝堂的中坚力量。她可以在太学里物色自己的势力,将心仪的人拉入自己的阵营。此事不能急功近利,需慢慢筹谋。
在培植势力方面,她已有了初步人选。前几天出宫时,遇见了一个进京赶考的落魄子弟。她已交代柳桉暗中留意此人,若有机会,她还会亲自出宫一趟,尽力拉拢他。
宫中的生活有利有弊。虽然能更多接触到宁文帝,但现在她想出宫,必须经过报备,皇帝和太后都会知晓。若是能搬到宫外居住就好了。
至于皇家子嗣,祁昭乐无需担心。自她母后去世后,宁文帝鲜少踏进后宫。鄂贵妃体弱多病,太医诊断她此生再难有子嗣。
她并不是没想过断绝其他后宫嫔妃的生育能力。最后她发现自己无法做出这种阴损的事情。
她们从未犯错,也是被家族送进这暗无天日的皇宫里面,整天被困在其中,一年都不一定能见到宁文帝一面。祁昭乐觉得没必要再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她们。
宁文帝的态度她可以日常相处慢慢试探,潜移默化地让他接受,并且她觉得宁文帝并不抵触让她接触政务。她日常的课程学习,宁文帝都是一清二楚的,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对意见。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能获得他更多的支持。
思量间,祁昭乐的心情愈发坚定。她知道,这次校考对她而言意味着一切。若能在太学崭露头角,得到朝堂的关注,便有了更多可能性。
祁昭乐到校考地点时,去了内室找邱岚风,本次校考的主考官,见礼之后刚聊了几句,邱岚风便起身告辞,他要下去和学官们准备一下,只留下祁昭乐一个人在里间。
各家子弟陆陆续续的到了,聚在外间讨论着今日的校考,太学一时间吵闹了起来。
“昨日被我家那老头逼着背了一天的书,最后我偷偷翻墙出去迎宋知远,后来之后还给我打了板子。我这背还疼着呢,他那时候可不想着我要校考了。”蓝衣锦袍的少年趴在旁边男子的身上,有气无力的□□道。
他旁边的男子扶了扶蓝衣少年的肩,然后递给他一个白瓷小瓶,说道:“这是活血化瘀的药,你回去让人帮你涂上。”
穿蓝衣锦袍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子许在川,另一位是太医院院正家收养的养子上官淼,宋知远自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宋知远之前也曾带祁昭乐见过他们。
祁昭乐在里间听着外面的交谈声,鲜少出宫,与他们交际甚少,她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先从攻克他们开始。
一群人在宽敞的外间热烈讨论着本次校考的事宜,其中一人困惑地发问:“校考本应是例行公事,为何这次陛下突然对此事如此关注?”
朔亲王府的世子祁炀听闻此言,立刻精神一振,插话道:“这其中的缘由,你等恐怕难以揣摩。咱们这位陛下,其实是打算让福嘉公主加入太学,此次校考她也将一同参与。”说罢,他嘴角泛起一丝轻蔑,显然对福嘉公主并无好感。
人群中有人质疑道:“她一个从未接触过官学的小女子,为何非要跻身于男子们的太学之中?”
正当此时,祁昭乐从人群后方走出,神态自若:“诸位对我有何不满?”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祁炀则双手叉腰,语气带挑衅之意:“我们并无他意,只是担忧公主在校考中表现不佳,有损陛下颜面。”
祁昭乐淡然回应:“世子的关心,我心领了。但校考之事,还望世子不必过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