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水般流淌,与歌声相得益彰。
一曲完毕,悠扬的唱词随风飘散,令人回味无穷。
许在川和上官淼还沉浸在那动人的琵琶声中,无言以对。许在川更是夸张地瞪大眼睛,嘴巴微张,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包厢内一时沉默无言,歌姬看了看,略带谦逊地说:“秦娘献丑了,还望各位贵客尽兴。”
原来她的名字叫秦娘。
歌姬说罢,正准备离去,祁昭乐出言喊住她,轻言浅笑:“姑娘技艺这般高超,怕是长安城中无人能出其右。居于翠茗楼中,委实屈才了。”言语间尽是招揽之意。
秦娘出言婉拒:“能得到一处容身之地,已是不幸中之万幸,秦娘不敢奢求更多。”说完,她不等祁昭乐回应,便迅速离去。
宋知远看着祁昭乐一脸惋惜的神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陶瓷杯沿上轻扣着,心不在焉地说:“若你想,我可以把她送到你的昭阳殿。”
这听着这么感觉她像是一个强抢民女的荒淫皇帝。
祁昭乐屾屾回复:“那倒不必。”
她昭阳殿的人已经够多了。
四人一边品尝着酒菜,一边畅谈,直至夜幕降临。铃儿带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与祁昭乐会合后,他们才各自散去。
祁昭乐送走他们,站在翠茗楼门口等待着柳桉驾马车过来。
坐上马车后,祁昭乐顾不上礼仪,疲惫地在座椅上瘫坐下来,让铃儿给她捏肩舒缓疲劳。这一整天的忙碌让她感觉身心俱疲。
“公主,刚刚我看宋将军与您显得有些生分,是不是将军与您发生了什么不快?”铃儿一边轻轻捏着她的肩膀,一边好奇地问道。
祁昭乐神色,略带敷衍:“不太清楚,或许是在北地的生活让他性格变得更加沉稳了吧。”她并不想过多地关心宋知远。
倒是许在川和上官淼倒是挺平易近人,她不禁好奇他们三人的日常相处模式。
其实,祁昭乐此行出宫还有事情要办,但现在的她实在是疲惫不堪,想着如果下次有人能悄悄带她出宫,她今日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她看着前面的柳桉,暗自思忖着他是否能帮她这个忙。
或许是祁昭乐的目光太过专注,柳桉无法忽视,他转过头询问:“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效劳?”
祁昭乐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笑:“柳桉,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让你带我偷偷出宫,但不可以告诉暗军那边,也要瞒过我父皇和皇奶奶,你能否办到?”
柳桉低下头,似是在思索,不过片刻便开口应答,声音清冽干净,略带一丝不言察觉的感情,“即是公主吩咐,属下定然从命。”
祁昭乐暗自高兴,她心中盘算着计划,却未察觉到身边的变动。
随着校考的结束,太学里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唯一不同的就是学子中多了个祁昭乐。这个消息在京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酒楼的说书先生都将她的故事编排成话本,传得纷纷扬扬。
福嘉公主荣登太学榜首,宁文帝亲自安排她入太学。那说书先生功力深厚,故事讲的抑扬顿挫,还夸大了其中一些内容来增加戏剧性,称她如何在校场上让朔王世子颜面无存,如何力辩群雄,据理力争。
一时间,大家对这鲜少露面的福嘉公主充满好奇。尤其是京城一些世家贵女,她们未曾想过这世间还能有如此才华横溢,肆意夺目的女子。
祁昭乐在昭阳殿中看着铃儿递来的《福嘉公主进太学》话本,不禁哭笑不得。她感叹京城中的人才辈出,这部话本编得真假参半,起承转合分明,连她自己都快相信这是真的了。
一时之间,她竟打败了宋知远,一跃成为这京城女子中最为仰慕的对象。恰逢春日百花宴,各家请帖纷至沓来。
锦华帮祁昭乐婉拒了大半,最后拿着大长公主的请帖,她拿不定主意,这个帖子公主还当真没法拒绝。
大长公主是祁昭乐的姑姑,宁文帝的姐姐,素来对她关照有加。她性格刚烈,行事果断,宁文帝登基时,大长公主驸马参与宫变被她斩于刀下,而后那驸马一家更是被大长公主亲自抄家流放。此后,她便独自寡居在公主府中,闲来无事便喜欢听戏班子唱戏或是举办各种宴会。
祁昭乐曾以年纪尚小为由,屡次推脱大长公主的邀请,但如今她即将及笄,这个宴会她还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