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的腿……我还不想死……”
好疼，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视野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白雾，朦朦胧胧得，什么也看不清，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浓烟不停地往口鼻里灌，还有谁正在耳边不停地哭号，好累，好疼，好冷……
“你还好吗？”
像是溺水的那一瞬间又重新获得了氧气，唐云晏一下子从座椅上弹起，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膛，总感觉下一秒就要突破了肋骨的束缚。
“我，我没事。”
按住抽痛的太阳穴，大脑锈蚀的齿轮又重新运转，唐云晏迟钝地眨眨眼睛眨眨眼，意识逐渐回笼。
哦，她现在正在一趟航班上，在中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空已是一片漆黑，奇怪，这趟航班有那么久吗？
大脑一片空白，说话间，又要陷入混沌的黑暗。
“清醒一点。”
虎口处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唐云晏差点叫出来，低头一看，手上虎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狠狠地掐住。
“你？”
坐在唐云晏旁边的是个看上去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扎着马尾辫，带着黑框眼镜，呆头呆脑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一直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的女孩。
“抱歉，我只是想叫醒你，这，这里有些不对劲……”
见唐云晏清醒过来，那个女孩迅速地收回手，抱歉地看向唐云晏。
这下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总算从那个如蛆附骨般的噩梦里摆脱，唐云晏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被那姑娘的手势静了音。
“你仔细看看周围。”
周围寂静地像是坟墓，只能听见一点机械运行的细微声响，四周的空气凝成沉甸甸的实质，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来气。
灯光昏昏沉沉地洒落，每个人都在自己闭着眼，看样子睡得很沉。
不对。
唐云晏心中一惊，差点没尖叫出声。
她是在正午的时候登上了飞机，整趟航班也不过短短的两个小时，窗外又怎会是这样浓重的夜色？再加上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沉睡，这一幕怎么说都显得十分诡谲。
“这是怎么回事？”
从小一直生活在无神论主义下的唐云晏有些发懵。
一定是她打开方式不对。
唐云晏目瞪口呆，伸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嘶，很疼，不是在做梦。
“我也不清楚，但，但你看一下外面。”
姑娘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颤抖着手，指向窗外。
窗外还是黑夜，唐云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乍一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再一细看，就发现了更大的端倪。
那一刹那，就好像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又或者是坠入深渊，唐云晏只感觉灵魂凝固在了自己的躯壳里。
“怎么可能？”
唐云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猛地扑向窗户，鼻尖压在玻璃上，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
那是一盏小小的窗户，很普通，现在却成了通往地狱的闸门。
由于唐云晏所在的位置，能看见一小截机翼，上面用鲜红色的油漆喷着几个字“DM207”。
DM207，唐云晏是知道这架飞机的，当年她正在读高中，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她们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高中生都曾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聊过。
DM207号航班，在一次返航的中途一头扎进了山中，整躺航班连乘务人员在内，两百余人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