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灯来了。”
凌戈启步前借着烛光深深望了将黎一眼,她低着头,小小的手里拿着半根干草,模样无辜,却又像只是将一切当作一场儿戏而已。
她瘦了,长大了,心思,也比小时候更深了。
“走吧。”
晓收有些不甘心,“大人,我没审出来什么。”
……要不您试试?
牢狱外,凌戈让晓收先去知会值守小吏提前打开府衙的三道门。
“是。”
狱卒悄悄觑了一眼还不打算离开的凌戈,“大人,有何差事,您尽管吩咐。”
“今日提审的囚犯,牵涉一桩密案,需你外加照顾。”凌戈取下钱袋,十两纹银毫不吝啬地塞进狱卒手里。
狱卒傻眼。私自毒打囚犯、给囚犯下泻药的黑活,这狱卒接过不少,把囚犯当爷伺候,这还真是头遭。
两人走后,将黎睡意全无,索性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在黑暗中,她掏出藏在发丝里的铁丝,绕过铁门的缝隙,撬开了铁锁。
出来便往地牢更深处去了。
方仇被藏在衙狱里的消息,在仙饶的情报组织“鬼门”中传开后,衙狱三层地图的价格便跟着水涨船高,将黎没钱,她手里这张是“小鬼”王叔赊给她的。
为此她要给那个酸老头儿洗一个月的臭脚。如果她能活着出去的话。
不过现在,将黎觉得自己亏大了,地图是假的。
又或者说,地下三层的牢房布局是活的,变的,可她手里的地图是死的。
也不知是谁设计的牢房,为一个方仇,竟用上了奇门遁甲奇经八卦之术。
将黎对此可谓一窍不通,横看竖看眼前都没路了……该不会是要穿墙才能见到方仇吧?
想着,楼上传来脚步声,是狱卒姜止,他有些跛,脚步声很好认。
算了,下次再来。将黎收好地图,敲了敲面前这堵昨天还不曾存在的墙,明天试试,看是这墙结实,还是她头铁。
姜止举着烛灯,点燃牢房门两边的壁灯,打开牢门,瞥了一眼在干草堆里蜷缩一团的将黎,“劳驾醒醒,给您送了一床草席,一床棉被过来。”
将黎闻言,缓缓掀开半边眼皮,瞅瞅姜止,又望望他怀里的草席和棉被,“官爷是不是送错了?”
姜止皮笑肉不笑,“哪能啊,这一片,就您一个死囚。”
将黎干笑两声,权当姜止这是在夸她。
裹紧棉被,将黎舒服地哼了一声,不用内力取暖的觉才能做美梦啊。
姜止多瞧了将黎两眼,小姑娘神态娇憨稚气,怎么看都还不谙世事,怎么就干出了杀人这种凶残无比的勾当。
“以后有何事,您只管吩咐,上边交待了,照顾好您最后一程。”
“还有这种好事?”将黎抬起脚,将那头的被子叠好压在脚下,把自己裹成了结结实实的粽子。
“那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顿顿吃醉流霞的炖猪肘子。”
姜止抽了抽嘴角。
顿顿都吃炖猪肘子……
“得,包您满意。”